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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該算的時間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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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該算的時間賬

    本人的命運與《古文觀止》中《陳情表》的作者李密非常相似,也是「鳳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所以,我完全是靠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帶大的。

    我長大外出打工後,時時記著母親的恩情,總是節衣縮食,儘是多省點錢寄給她老人家。我每年過年都要回去看母親,並要給她買好多東西。地方上的人都誇我是個孝子。

    我回家過年時,一些在外面打工的同學、朋友也都回來了,我們一起打牌、扯談、喝酒,玩得十分高興。

    前年過年,我一共有二十天的假,但走親訪友,和別人玩耍占去了我絕大部分時間。我一共只在家裡吃八餐飯,住六個晚上,而且在家住的那幾晚也是轉了點才進屋,睡在與母親隔了一個廳堂的另一間偏房裡。走時,母親雙眼紅紅的,摸著我的頭說:「兒呀,我初略計算了一下,二十天中,你真正陪我吃飯、說話的時間總共只有十二、三個小時,你想想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母親說這話時雖然沒有生氣,沒有罵我,但我聽後卻非常難過,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一瞬間,我本想留下來再陪陪母親,但車票已經定好,老闆又來了電話要我立即趕回去,我只得狠心地走了。


    坐在車上,我反覆做著這麼一道計算題:母親已經六十四歲了,如果我繼續在外面打工,就算她能再活二十年,我每年都回來看她,若是每次只陪她十多個小時,總共就只有二百多個小時,也就是一眨眼就會消失的十來天時間,這是何等的短暫啊!不行!以後回家,我得徹底改弦更張!

    去年的年底又到了,我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母親的房裡緊靠著她的床再開一個鋪,我要陪著母親睡。我將我的手機號碼用大字寫著貼在牆上,告訴母親如果我晚上到外面應酬玩耍到了十點鐘還沒回來,要她打電話催我,有了藉口,我就能擺脫糾纏,馬上趕回家陪她。

    那一次,我努力多盡一些做兒子的義務,每晚都先給母親插好電熱毯鋪好被子,爭取早點陪母親睡下,聆聽她的「嘮叨」。母親睡在床上很詳細地問我在外打工的情況,如數家珍給我講兒時的故事,講她聽到的奇聞趣事,講她常常夢見我:當夢中的我情況不好時,她就很難過,好幾次從夢中哭醒;若是夢中的我得意時,她就非常高興,好幾次從夢中笑醒。她十分健談,越講興致越高,有時夜深了還抑制不住發出爽朗的笑聲來。見母親這麼開心,我感到非常幸福。

    有好幾個晚上,我醒來後,發現母親悄悄地起來,地走到我的床邊,拉拉我的被子,用手輕輕壓緊。我裝做睡著了的樣子,盡情地享受著這種象兒時躺在母親懷抱里那樣溫馨的母愛,心中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那一次,除了必須的應酬和外出辦事,我儘量多擠出一些時間陪伴母親。我計算了一下,二十天的假,我陪著母親的時間超過了三百個鐘頭,是前年的二十多倍。

    臨走的時候,我特意仔細地多看了母親幾眼,發現她臉sè紅潤,非常jing神,雖說又老了一歲,但好象比我上次走時還顯得年輕一些。我知道,這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她過得很開心的緣故。

    很快今年的chun節假又到了,我決定回家後仍象去年那樣陪伴母親,而且要儘量做得更好一些。

    我非常感謝母親在前年那次離別時及時給了我提醒,使我懂得了如何去算好這筆早就應該算的時間賬。

    作者:28869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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