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離開了冉操的居所之後,便來拜見老師華南子。
鶴髮童顏的華南子,看不出他究竟多少年歲了,但是他的年齡絕對不小。
在王猛的心裡,除了佩服冉操的才智之外,最敬重的便是華南子這個師父。
所以王猛心中一有疑問,便會過來請教。
這一次,王猛要請教的事情便是關於他和桓溫的。
華南子聞言,笑道:「可是去見過遠之了?」
遠之是劉蘇的字,不過世界上已經沒有劉蘇這個人了,現在的冉操就是劉蘇。
王猛點頭,說道:「遠之他覺得弟子不適合南下。」
「嗯!」華南子點點頭,對王猛說道:「桓溫此人求才若渴,但其私心甚重……」
話還沒說完,王猛便發笑出聲。
華南子奇怪地說道:「怎麼?」
王猛便道:「遠之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師父,這個師弟還真是才智過人,看來以後,他或許會成為弟子的勁敵也不一定!」
「何以見得?」華南子覺得很奇怪。
王猛便分析起來:「師父與師弟都勸我不要南渡,我細思之後也覺得十分的有道理。可是,我若不南渡相助晉室,便得在秦、燕之間選擇一個國家輔佐,不論將來弟子選擇哪裡,都免不了會與晉室為敵,而師弟他……他終究是晉室士族子弟,雖然在師父你這裡治病,可遲早是要回去的。」
華南子聞言便笑了起來,說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哈哈……說得也是,不過以你這個師弟的性子……呵呵,景略你完全不必擔心,將來他若是出仕為臣,可是你想想看,晉室最重門閥,況且桓溫等權臣個個擁兵自重懷有私心,又豈會容忍他人冒頭?」
「但願如此吧!」王猛微微嘆氣,然後便向華南子辭行。
華南子問道:「怎麼,你無意出山輔佐桓溫,也還要去見他?」
王猛答道:「桓溫乃當世英雄,反正將來就算不能成為他的謀主,也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敵人,既然如此何不趁著現在的機會見一見?再說了,我這一次去見桓溫,可還是受人之託的。」
言罷,王猛再次向華南子拜別。
等王猛下山之後,冉操才在應奴的攙扶之下,一步步走到華南子的身邊。
華南子長舒一口氣,問道:「你都和他說了?」
冉操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華南子轉了過來,看著冉操問道:「看來,你也應該要離去了,是吧?」
冉操沒有回答,又是點點頭。
華南子嘆道:「看來,劉惔服散過量,終於發病了!」
劉惔,東晉名士,出身世宦家庭,少時便為王導所賞識,時人比之為荀粲,後娶晉明帝廬陵公主,育有一子,不過早年失散。
這個劉惔和廬陵公主的兒子,便是劉蘇。
華南子當然知道冉操的真正身份,他也知道冉操並不叫劉蘇。
而且劉蘇這個身份,還是華南子提供給他並且幫他寫信給劉惔以證明身份的。
冉操推開應奴,拜倒在華南子的面前,說道:「師父,廬陵公主來信,劉惔發病已有三月,此時病入膏肓,正是弟子出山之時……而且師父也可以放心,江左那邊,應奴他們已經有所安排。」
見到冉操跪下,應奴也連忙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這一跪,不止是報答華南子的救命之恩,更是報答他為冉操所做的一切!
「病入膏肓……唉,這個劉惔才三十六歲呀!」華南子閉著眼睛搖搖頭,然後對冉操揮揮手說道:「去吧,去吧!」
說罷,華南子轉身進入屋中,嘴裡還唱了起來:「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歌聲漸漸微弱,卻越發悲悵……
應奴扶起冉操,卻發現這個時候,冉操的眼中有淚光閃動。
「少主!」應奴連忙呼喚了一聲。
冉操抬頭看向他,卻是苦澀地一笑。
見到冉操這個笑容,應奴心都要碎了,跪在一邊不知所措。
「放心。」
冉操對應奴說道:「我沒事,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只是……不習慣離
第三章感傷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