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狠狠瞪了趙瑜一眼,「我怎麼會知道刑部的事,真是胡攪蠻纏,好好地朝堂,被你攪得烏煙瘴氣!素日上朝,都是嚴謹有加,哪有一次像今日!」
「那就要問問齊大人和二皇子殿下,為何要在今日把胡瑾帶來了?不是昨天也不是前天,偏偏是今天!」趙瑜道。
「因為今天,公主殿下被封為尚義,第一次上朝議政。」禮部的那個二品官員幽幽說道,耳根越發的紅。
禮部尚書回頭刀子似得剜了他一眼,「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趙瑜笑道:「朝堂議政,人人都有發言權?怎麼?只需說對二皇子和齊大人有利的話,那些對他們不利的,就要閉嘴?這朝堂議政,是議給陛下呢還是議給齊煥呢?」
趙瑜死死捏住齊煥的七寸。
趙鐸恨不得一巴掌將趙瑜打死過去,「你不要胡亂攀扯,什麼給齊煥議政,這朝廷是皇上的朝廷,議政當然也是議給皇上,兵部尚書齊煥,為官多年,忠心耿耿,沒有辦過一件不利朝廷的事,你們為何不肯放過他!」
他只想告訴皇上,這麼些年,齊煥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朝廷的事,勤勤懇懇……就是勢力大了些,這有錯嗎?勢力大那是因為他值得別人追隨,如果這都是錯,那什麼樣的人才能為官!
激動之下,趙鐸口不擇言。
趙瑜飛快的抓住他的話柄,「你們,皇兄這個你們,指的是誰?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呢?」
趙鐸頓時……
齊煥眼看場面要失控,局面越發對趙鐸不利,立刻道:「陛下,胡瑾是臣指使的,和二皇子殿下沒有關係,臣認罪!」
「不是你做的,你為何要認罪!」趙鐸氣急敗壞,幾乎吼出這一聲。
「不是他,那就是你了?」趙瑜緊接著道,「胡瑾,總不能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吧!」
「你……」趙鐸恨得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喘著氣,「趙瑜!」
「皇兄就算把我的名字咬爛了,也改變不了事實,胡瑾這個大活人就在那裡擺著,是刑部尚書親自把她帶上來的,她張口指認的人就是我,隨後被慎刑司用刑,再次改了口供。可不管她說的是什麼,她的事,與我無關!」
趙鐸欲要再說話,齊煥大聲道:「殿下!」
趙鐸低頭看向齊煥,齊煥眼底波雲詭譎來回翻滾,與趙鐸一個對視後,齊煥朝皇上磕頭,「陛下,是臣安排了胡瑾,當真和殿下無關,殿下在見到胡瑾之前,胡瑾已經被臣威脅過,她向殿下招的那些,都是臣教的,殿下不知情而已。」
受方才齊煥的眼神示意,這一次,趙鐸死死攥著拳頭,沒有接話。
皇上陰毒的眼波從趙鐸面上挪開,看向齊煥,「你知罪就好,來啊,脫掉兵部尚書齊煥的官服,念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朕不賜你死罪,但是,免官罷職,禁足思過一個月,一個月之內,老實在你府邸,不許見任何人!」
「臣謝陛下隆恩!」齊煥俯身磕頭。
任由內侍當眾剝去官服,穿著裡面一身白衣,被禁軍帶出金鑾殿。
從頭到尾,趙鐸捏拳垂頭,不過須臾,眼底充血,通紅一片。
趙瑜看著齊煥的背影,長長舒出一口氣。
一個月,這一個月,皇上是要爭分奪秒的把齊煥架空吧,哼,盤根錯節的勢力,積累了數年,談何容易。
可他,也不敢把齊煥真的關到牢裡去,萬一逼急了齊家人,人家來個造反,威遠軍也不在,僅憑禁軍,怕是根本抵擋不住!
一個早朝,就這樣從頭到尾,雞飛狗跳的結束了,比往常,用了兩倍多的時間。
散朝之後,那些依附於齊家勢力的朝臣,換了便服便齊聚趙鐸府邸,商量對策,而趙鐸卻沒有離宮。
平皇貴妃寢殿,趙鐸負手面對著窗子而立,平皇貴妃遣退屋裡所有侍奉的人,又命貼身宮婢守在門外,「到底出什麼事了?」
朝上齊煥被剝掉官服的事,還沒有傳到平皇貴妃這裡。
趙鐸噙著滿眼的淚花,將今日朝堂的事,言簡意賅告訴她。
平皇貴妃聞言,心頭結結實實一抽,腳下發虛,向後一個踉蹌,「你外公被當眾剝掉官服?」
為朝廷做了一輩子的事,勞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