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必齊煥說,趙鐸也想得到,眉頭緊蹙,「是趙徹?這匣子東西,是趙瑜給那個三姨娘的,趙瑜一個女人,瞎忙乎這事做什麼,除非是趙徹指使她!」
齊煥搖頭,「未必,你不要忘了,周浚是誰的人。」
趙鐸看向齊煥,「外祖是說……」
齊煥踱了兩步,在書案後坐下,目光深邃而鋒利。
「趙徹的實力,我們了解,他手下斷然沒有這樣的高手能入我的書房而不被發現。」
趙鐸點頭,「這倒是,外祖書房外的那些暗衛,就連我的人都不是對手,何況趙徹!可……」
齊煥搖頭,「不是趙徹,就是陛下了!」
趙鐸瞳仁一縮,表情狠狠一顫,卻是緊接著蹙了眉頭,「父皇一向厭惡趙瑜,縱然是父皇要對外祖父下手,怎麼會選趙瑜呢?」
齊煥苦笑,「選了趙瑜,才會讓事情顯得更加順理成章,畢竟,你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陛下一定不想讓你知道是他在用手段對付我,而趙瑜就是陛下最好的棋子,就因為厭惡,用起來才格外的順手,因為不會痛惜。」
趙鐸臉上帶著濃烈的痛苦,「父皇為何一定要除去外祖父,旁人不知,可我卻看的真切,外祖父對父皇當真是忠心耿耿,父皇英明,怎麼連忠奸都不辨!」
齊煥面上的苦笑濃了幾分,嘆息一聲,道:「功高蓋主,就是這個道理,我若覺得冤屈,那秦銘呢,豈不是要屈死,替陛下打下半壁江山,陛下卻一心想要治他的死罪。」
「那現在該怎麼辦?」趙鐸看著齊煥。
「等吧,好在那東西也要養成了,過些日子,正好是你母妃的生辰,倒是個好日子,只要我能向陛下表明我的忠心,陛下就不會忌憚齊家的勢力了!」
趙鐸恨恨一捏拳,「先是冉兒被趙瑜杖斃,現在又拿周浚的事做文章,父皇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
齊煥目光和善的看向趙鐸,「你父皇,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以前,他的手段沒有用在你的身上,你不知道罷了。不光他是這樣,等你登基,你也會是這樣。」
趙鐸篤定搖頭,「我不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絕不會懷疑那些對我忠心耿耿的人!」
齊煥道:「至高無上的皇位,無數人覬覦,你根本無法分辨何人是忠,何人是奸,旁的不說,最簡單的例子,蘇家造反之前,你能想到世代忠魂烈骨的鎮寧侯府會造反?」
趙鐸肩頭一垮,「不會。」
齊煥一笑,「這就是了,所以,作為帝王,最基本的,便是要有一顆懷疑一切的心,並且,隨時用各種手段平衡朝堂各方勢力,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你的皇位遲早被別人奪了去。」
趙鐸看著齊煥,「外祖,等到我登基,我能絕對信任外祖嗎?」
齊煥搖頭,「當然不能,雖然我沒有爭奪皇位的心,但不代表我的兒子們沒有,就連你自己的兒子,你都不能絕對信任,何況是我。」
齊煥只覺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堵得他難受。
齊煥倒是一笑,「好了,這些帝王之道,你以後慢慢體會,自然也就,明白了,眼下,先說這件事。」
趙鐸只得點點頭,「趙徹當然沒有能力將方訣收為己用,能同時讓方訣突然改了脾性又能指使趙瑜做事的,如外祖所言,唯一的可能就是父皇了,既然是父皇指使了這件事,那周浚的案子,就是鐵板釘釘了,眼下,我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勢力全部抽回來,不讓他們牽扯其中,免得被殃及,至於外祖……」
齊煥看了一眼那匣子珠寶,「皇上能讓趙瑜送出這匣子珠寶,有附上這張地契,可見對我,是勢在必得,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將這個案子拖住,方訣一日不把周浚送到刑部,陛下就一日不能插手,只要過了你母妃的生辰,那樁事我們做成,之後,陛下自然也就不會再為難我了。」
趙鐸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那這個……」
齊煥掃了一眼那匣子珠寶和地契,「你從三姨娘處搜了這些東西出來,相信此刻消息早就傳到有些人耳中,自然是不能再送回去的,既是如此,東西你就拿著吧,反正這也是咱們的東西。」
正說話,初硯從外面敲門進來,「殿下,三清山的道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