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鐸語落,蘇瑜轉頭,看向他,「二殿下,此事不但涉及臣女清白,也涉及三殿下的清白,還是請二殿下親自去一趟三殿下府邸,帶了那書房侍墨的丫鬟前來一問的好,以免過幾日這樁事又有了新的變化,臣女始終心頭惴惴惶惶。」
提及親自二字,蘇瑜似有若無,朝趙鐸遞去一個眼色。
趙鐸頓時心頭一震。
腦中忽的想起,蘇瑜提起的趙衍的那個密室,驟然只覺驚雷擊頂,這才回過味來,原來方才蘇瑜步步緊逼的問趙衍,不僅是在為自己證明清白,更是在為他鋪路。
如此,他才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去趙衍府邸……「意外」發現那個密室。
可蘇瑜怎麼就能確定,父皇一定會派了自己去呢?
若是去的人,不是自己,豈不是浪費她一番好謀算?
趙鐸腦中才思量,皇上便開口,吩咐內侍總管:「你親自去一趟他府邸,不要驚動任何人,只尋了那丫鬟,核問一番就是。」
趙衍今日勒令陸清灼毒殺顧熙,哪裡敢讓內侍總管去他的府邸,他一日不在府中,誰知道府里有沒有什麼意外。
雖說陸清灼為了那正妃之位,一定會百倍小心千倍謹慎,可……
聞言,立刻道:「父皇,不必問了,兒臣知錯了,這手書,的確是兒臣讓人偽作的。」
發白的面上,滿是懊悔。
內侍總管步子一頓,看向皇上。
趙鐸……
趙衍都自己這樣直白的認罪了,他還能說什麼!
更何況,蘇瑜雖然暗示了他,可皇上終究也沒有派他去趙衍的府邸。
趙衍認罪,皇上自然沒有道理再讓內侍總管跑一趟。
巨大的憤怒猶如潑油的烈火,燃的皇上五臟生煙。
好在,今日下午,因為趙衍指使陸清灼毒殺顧熙一事,皇上已經氣過一場,此時,反倒沒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只面色陰沉的似一塊鐵板,不理趙衍只看向蘇瑜,「你覺得,該如何?」
深邃的眸中,聚積的,是上位者的天雷之怒,隱隱滾動。
蘇瑜體味著皇上這句話,手心裡的冷汗浸濕了半張帕子。
「此事往大了說,是國事,國事自有國法,臣女不得置喙。往小了說,是陛下君父教導臣子的家事,既是家事,臣女更無權過問,臣女只求陛下公允。」
皇上頓時大笑,卻是笑不達眼底且聲音冰涼,「好一個公允,蘇闕竟然生出你這樣一個女兒來!可惜是個女兒,不然,我朝又要多一位才俊!」
皇上面上神色不明,蘇瑜聽不出他這話是褒獎還是嘲蔑,只低頭不言。
趙鐸跪在一側,心裡火急火燎。
事情已經明了,下一步,他當然就是要在皇上面前呈出那些他查出來證明趙衍身世的蛛絲馬跡。
可這些,他不能當著蘇瑜的面。
「父皇,這件事,既是已經明了,不如讓蘇大小姐回府吧,這一番,蘇大小姐怕是實在受驚不小。」趙鐸看了蘇瑜一眼,向皇上求情道。
與剛剛那個翻臉撇清干係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對於趙鐸精明的審時度勢,蘇瑜心中忍不住再次冷笑。
轉頭看向趙鐸,道:「臣女謝殿下關切之意,只是,聽聞臣女表姐毒殺三殿下府上王妃,雖是未遂,可……」
語氣一個停頓,復又看向皇上,「不知陛下如何處置臣女表姐,臣女斗膽替家中舅母和外婆問一句,也好提前安撫,以免她們一時間受不住。」
蘇瑜一句話,於趙衍而言,猶如裂雷轟頂,眼底瞳仁驟然緊縮,噌的轉頭,就朝蘇瑜看去,「你說什麼?」
聲音出口,已經是顫抖的不像話,一張臉,早就沒有血色,此時更是驚駭翻滾,恐懼瀰漫。
陸清灼毒殺顧熙,未遂!
蘇瑜當著皇上的面詢問處置結果……那就是說,現在,這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
惶惶不安浸滿全身,趙衍忍不住的顫抖,只覺有無數冰塊從頭到腳的澆下,冷的他牙齒打顫,卻是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若是皇上知道,是他指使了陸清灼毒殺顧熙……現在,皇上又知道,他是為了顧淮山才暗殺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