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爹爹的親生閨女,要是這一點機關就敲了退堂鼓,沈大人回去同皇上一說一比劃,千萬不要拖累了爹爹的能耐,還有大哥還兢兢業業跟隨在後,一下子就連累了兩個!
絕對不可以!
孫世寧一股腦兒爬起身,精緻的衣裙滿是褶皺,這會兒,她也顧不上了,雙手拳頭一握道:「今天一定將機關盡數都給拿下,否則我還真不回去了。」
這副模樣和真正的孫世寧還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原來曾經朱紫墨也是這樣鍥而不捨的少女,再後來不過是被各種磨難,潤化了一顆心。
每個人眼中的朱紫墨都不是相同的容貌,沈念一曾經見過那個帶著小嬰兒的女子,眉眼精緻,神情涓涓,既沒有聶思娘口中的意氣風發,也不似孫世寧眼中那個什麼都不再追求,心如枯井的婦人。
孫世寧一鼓作氣已經衝到孫長熙最後達到的地方,一身汗在背後濕了干,幹了濕,樣子有些憔悴,眼睛一片晶亮。
連孫長熙都擔心撐趁不過去,勸她暫且再休息休息,她倒是沒有推辭,一隻手探到後脖頸處,笑著說道:「我怎麼想不起來,這個吊墜是爹爹幾時送的,總覺得舍不下,脫不得,形狀像個小葫蘆,沒準還當真是只寶葫蘆。」
她的記憶在孫長煕的誤導中,出現了偏差,以為自己是二八年華的朱紫墨,卻將隨身佩戴的物什是石樂沖相贈這件事情忘記的一乾二淨。
孫世寧到了一言堂的總壇,能夠留下的就倆樣貼身之物,一個是上次傷了孫長煕的纖指簪刀,一個便是這個小葫蘆,她儘管想不起來來處,對這兩件卻特別有感情。
孫長煕也是個識貨的,知道她戴著小葫蘆有益無害,這時候正是要她相助一臂之力時,她又偏生急火攻心吐了血,要是將小葫蘆取走,很是不妥。
孫世寧的手指摸著小葫蘆,笑眯眯說道:「這個可千萬別是爹爹從哪個死人的墳裡頭刨出來的。」
沈念一摸摸鼻子沒說話,她當真沒有問過此物的來歷,據他所知,多半就是師父從一個有名之士的墳墓中帶出來的,那還是師父年輕的時候做過的荒唐事,在他面前也不過提了一次,後來就佯裝忘記得乾乾淨淨。
既然師父不想提,他這個做徒弟的也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
孫世寧忽然輕輕咦了一聲,慢慢站起身來,孫長煕後退一步,知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她的眼,變成朱紫墨以後,她似乎比當年的那個,更加細心,更加強大。
一直聽孫長煕提及時間問題,連沈念一都明白,原來將他關在地牢中也是在等月中十五的時候,想必是與機關相干,這會兒順著孫世寧的目光順過去,看到極為美麗的一幕。
不知外頭的月華是從哪裡照映進來,明明是一束細細的光,如霜如花,又經過幾道轉折,落在眼前大片的石壁上,仿佛是停留著盈盈發光的螢火蟲,仔細數來,至少有幾十上百。
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光點晃動,更加神似螢火蟲在夏季飛舞的樣子。
「真好看。」孫世寧痴痴看著,她不禁往前走了一步問道,「二哥一定要等月圓才能見到這般的盛景,對不對?」
「是,平日裡的月華不夠,而且也就是這一個時辰,過了就要等下一個月,若是颳風下雨的,又要多等一個月。」
「你等了多久?」
「什麼?」
「我問二哥上一次前來此處,等了多久?」
孫長煕不隱不瞞的:「說來也奇怪,總是湊不到合適的日子,整整等了九個月。」
「那麼這一次呢?」
「這一次想著要帶你過來,就等了兩個月。」
沈念一的記性素來很好,上個月的十五也是個月黑風高的日子,原來早早的將這些也都給算計進去了。
「這裡的布置,肯定不是出自爹爹的手筆。」孫世寧說得很肯定,她所有的本事都是朱子明一手教授而出的,所以朱家是什麼道行,什麼手段,她一清二楚。
「布置此地的,應該是個女子。」
「為什麼?」孫長煕以前都不曾聽師父或者別人說起過這些,他也不曾想到過這一層。
「不但是個女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