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厲害的敵人,而且你在明,其在暗,居然還能夠沉得住氣,莫說是你這樣的年紀,我以前也算見過不少名聲在外的少年英雄,能夠比得上你這樣的,還當真不多。」
聶思娘嘴角輕輕挑起道:「不是我故意在你面前說的這樣好話,我是真心實意這樣想的。」
「那是因為聶娘子不知道,我曾經蒙冤被關押在知府衙門的大牢裡面。」孫世寧不想會得重新說起這些往事,但是,這會兒就是特別想要說。
她將自己被誤判殺人,關押進大牢,每天只有冬青一人來牢中探望她,每次要進來見死刑犯,都要給出一貫錢,她們兩個本來手中的銀錢有限,最後將母親留下的一點點遺物都給典當了。
在大牢中,分辨不出天明天暗,莫說是三餐不繼了,要是沒有好處,往往給碗餿飯就是一天了,她硬撐在那裡,就是想過,母親含辛茹苦,獨自將她撫養長大,最後積勞成疾,連口像樣的好棺材都沒有落到就下葬了。
絕對不是為了讓她死在大牢中的,絕對不是!
她想到母親曾經說起過,與沈家之子有婚約在身,她也想過,要是這最後的一線生機都沒有,那麼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你與沈大人原來是訂的娃娃親?」聶思娘聽了這些,眼睛都瞪大了,「原來你還吃過這樣的苦。」
孫世寧點點頭道:「那樣的絕望經歷過以後,無論在面對什麼的時候,都覺得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那時候,到底是誰誣陷你下大牢的!」聶思娘都為她不值,「你既然與沈大人成了親,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報仇,不讓那個賤人也嘗嘗你受過的苦。」
「那是我的繼母。」孫世寧如今提及薛氏的時候,格外的心平氣和,「看在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妹份上,我不想他們也同我一樣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
「什麼!你是說,你父親當日拋棄了朱紫墨,就找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子,到底,到底是你父親瞎了眼,還是朱紫墨瞎了眼!」聶思娘蹭地站起身來,一口氣差點沒有透過來,胸口高低起伏著。
「為人子女者,不可說雙親的不是。」孫世寧輕輕嘆口氣道,「所以冬青不是我的丫環,不過是因為她不肯直接與我姐妹相稱,實則我心裡頭,早就把她當成自家的妹妹一般。」
聶思娘倒是很贊同這點:「這丫環是極好的,便是她自知身份,不能與你稱作姐妹,你以後替她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送她出嫁,也算是你能夠替她做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合適的人選已經都物色好了,她自己也是喜歡的。」孫世寧沒有當面問過冬青,可曾喜歡魯么,有些事情,只要看一個小小的眼神,已經盡數都寫在了裡頭。
外頭有人敲門,聶思娘警惕的拉著她的手起來:「你到屋子裡避一避,我去開門。」
「娘子小心行事。」
「你放心。」聶思娘也是人精一樣的厲害角色,眼見著她走進內屋,這才慢吞吞的走過去開門,「是誰來的?」
門一打開,先見著的是石樂沖,她微微放下心,又見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氣度不凡,那個女子生的格外美貌,她自己也曾經是傾城的容貌,所以對美人格外上心,不免多瞧了幾眼。
那個女子也同樣在看著她,明明已經是少婦的模樣,一雙眼卻是清澈見底,說不出的乾淨,聶思娘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莫說她已經改頭換面,不復當年的姿容。
單單看這一雙眼,她在風塵中摸爬滾打,再沒有能力留下那樣的乾淨,她退讓過一步,沒有去看另一個男子,她猜到來者是誰,那女子的眉眼臉型都格外眼熟,分明與沈念一又七八分的相似。
「這個就是聶思娘聶娘子了。」石樂沖向沈柏森介紹道,「你們倒是頭一回見面。」
聶思娘艷名遠播的時候,正是沈柏森在朝中最為忙碌的日子,心裡頭還被安妍佾填的滿滿當當,哪裡還有閒心去關心風月場中,所以連對這個名字都是有些陌生的。
「世寧在哪裡?」安妍佾已經急得雙頰發紅,早在邊關的時候,她見著孫世寧第一眼,已經把其當做是自家的兒媳,更是當成女兒一般的憐惜。
特別是知道世寧成了無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