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聽了自然高興,爽口就應了,錦娘卻是一陣錯愕,這個世子爺什麼意思,自己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能夠去茶樓酒肆拋頭露面,到這自家鋪子裡來都被府里的那群太太們說了個遍,這會子要是知道自己還去了天香居,回去還不拿唾沫水淹死她去?
不由看向冷華庭,見他濃長的秀眉也是攏緊,墨玉般的眼睛變得幽深,怕是又不耐煩了,世子爺可比不得府里那些人,他可千萬別一發渾,也拿東西砸人就是,忙在他發火之前對世子爺福了一福:
「多謝世子好意,我家相公身子不便,不慣去人多的地方,請多見諒。」
怎麼不說自己是女人家,也不方便去?冷青煜臉上露出有趣的笑來,卻是一臉可惜地對三老爺道:「哎呀,聽說天香居來了一個好廚子,新做的天香肘子,那可真是肥美可口,聞著香,吃了還想吃呢,聽說還請了京里喜翠樓有名的琴娘捧場,在天香居彈奏三天,今兒便是第一天,真真可惜了,既然世兄和世嫂不去,那就下回吧,叨擾了,叨擾了。」說著,舉手作揖告辭,抬腳作勢要走。
三老爺早被他說得心癢難耐,又不用自己作東,哪裡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一把就拉住他,對冷華庭道:「哎啊,庭兒,你成天介窩在府裡頭,也沒出去玩過,今兒世子與你年齡相仿,你們既是一見如故,怎麼能駁了世子爺的面子呢,來,和侄媳一起去吧,反正春紅也去,她們主僕也有個伴不是?」
錦娘被三老爺這話氣得差點噎住,三老爺還真是渾,竟然拿自己跟春紅比,也太不像個長輩說的話了,正要回駁,就聽冷華庭道:「娘子,不是說還要回門子的麼?時候不早了。」說著,又對冷青煜一拱手:「世兄好意心領了,今日真是不巧了,內子還要回門子,東西都備好了呢,三叔,世兄來了咱們鋪子就是客,您怎麼能讓世兄作東呢?」
錦娘聽了也是笑,接口道:「三叔啊,今兒可是您正式接掌綢段鋪的日子,難得世子爺來了,又肯賞臉陪您,您就多請些朋友一起去賀一賀,熱鬧熱鬧吧,我和相公就不去了,那場面可不是我這婦道人家能摻和的。」
三老爺正驚奇冷華庭對世子怎麼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了,那樣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正疑惑著,就聽他們兩口子一唱一和的說要自己作東請客呢,好不惱火。
不過,侄媳那話也正說到他心坎里了,他也好不容易有了正經差事,當然想找好朋友出來得瑟一下,何況還有裕親王世子在一邊給長臉呢,一時顧不得多想冷華庭的事,拉了冷青煜的手就往外拖,「世侄,真是相請不如偶遇,今兒你一定得幫世伯我撐了這回面子,我那幫子朋友平日裡光說我是個吃渾飯的,如今爺也做回正經事,得讓他們以後洗亮了眼株子,別瞧不起人。」
回頭又看了冷華庭和錦娘一眼,對世子道:「他們兩就是小孩兒,啥也不懂,去了沒得掃了世子的興,無趣得很呢,走走走,喜翠樓的琴娘可是輕易不下場的,天香居這回可真下血本了,那琴娘的手啊……可真是嫩白嫩白的,想想就……」
冷青煜原還要說些什麼的,但架不住三老爺一頓亂拖亂拽,等他回神,人已經被拉出了門,沒想到,那小兩口感情還不錯呢,一唱一和的就把三老爺給弄得忘了北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就是再不願意陪三老爺去廝混,如今再推辭又不可能了,只得苦笑著跟著三老爺走了。
三老爺臨走還不忘拽了春紅一下,春紅無奈地跟在他身後不情不願地走著,到了店門時,忍不住又幽怨地回望一眼,那一閃而過的恨意仍讓錦娘心裡一噤,春證……還真是個事呢,不由又想起被打了的柳綠,問冷華庭道:「相公,你不會是想把柳綠也送給三叔吧,我看著三叔可不是什麼良人呢。」想著又怕冷華庭說她心軟,忙又補了一句:「不過,那也是她們該的,誰讓她們一個一個都心術不正,卯著勁的使壞,我瞧著春紅怕是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
冷華庭見她總算有了長勁,原本要罵的,又轉而無奈地笑了,升了椅子就去揪她的鼻子,冷哼道:「還算你知機,看出她不對勁了,若是還如以前一門心思只知道心軟,哪天被她們整死了,你還在夢裡頭呢,真是個笨丫頭。」
錦娘皺著眉聳著鼻子,嗡聲嗡氣道:「反正相公你聰明得很,有你護著,我笨就笨吧,嫁給你不就是要讓你護著的
第一百零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