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庭眼角就勾出一抹狠厲來,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吧,我使了人守著,昨兒沒人來,也是怕咱們起了疑心呢,至少這幾天不會,是想等著咱們失了戒心再動吧。」
錦娘想想也覺得對,起了身準備走人,冷華庭又扯住她的衣袖,眼裡期期艾艾,紅唇微張,卻沒說出什麼來,錦娘不由學著他的樣子去戳他:「午飯後就會回,跟娘在一起,不會出錯兒的。」
冷華庭聽了將她往懷裡一帶,附在她耳根後磨牙:「不許對別人發花痴。」
呃,這個小氣彆扭男人,錦娘聽了就拿眼嗔他,扭著身子站穩了,「成天介都對著你這妖孽,我的眼裡還能挾得進誰去。」說著又歪了頭看他,撇了嘴道:「我不在家,你自個可要守好了,這府里花花草草的多了去了,別我一回來,你就拈上了一朵。」
冷華庭聽得心情大好,笑眯了眼道:「總之你早些回,不然,我就編個花環給你戴著。」
錦娘懶得理她,帶了四兒出了門。
等錦娘走後,冷華庭收了笑,一招手,冷謙便閃了出來,「少爺,都辦妥了,劉家大舅關在隱園裡,找了兄弟看著,不會出錯兒的。」
冷華庭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去玉兒屋裡吧。」
玉兒躺在自己屋裡,錦娘只是罰了她,並沒降她的等,屋裡一應的用俱也還齊全,房間也敞亮,只是傷口痛得很,屁股腫得老高,少奶奶不許給上藥,服侍她的小丫頭也就幫她洗了洗,還真是星點的藥也不給她塗,她就只能忍著痛趴在床上。
腦子裡努力回想著這幾天的事來,少奶奶進府也有月余了,明明看就是個心慈手軟之人,平兒那樣罵她,她也一再地原諒,就是珠兒的娘,她也沒怎麼責罰。
自己一直很小心,並沒讓她抓到什麼錯處,她為何要陷害自己?難道是……
正想著,房門被打開了,冬日的風夾著霜裹了進來。
玉兒艱難地轉過頭看,就看到少爺正坐著輪椅緩緩推了進來。
陽光灑在他的背上,猶披上了一屋碎金,閃閃流泄,姣美妖艷的俏臉,玉兒就算看了六年,仍是會被他的美給怔住,會因他的靠近而感到窒息。
「少爺……」玉兒怎麼也沒想到少爺還會來看她,昨日少爺那樣的無情狠心,讓玉兒的心碎了一地,這會子見他進來,她既委屈又激動。
冷華庭推著輪椅緩緩走進,在玉兒的床前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玉兒,眼神淡漠,卻又閃過一絲心痛。
玉兒被那一閃而過的情意怔住,半天也錯不開眼。
她自小就知道少爺討厭女子盯著她看,可是……這是少爺第一次對她流露出淡漠以外的感情,雖然轉瞬即逝,但仍讓她激動不已,忘了這麼多年養成的規矩了。
冷華庭仍是靜靜的看著她,臉上半點表情也欠奉,玉兒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就一陣心虛,原本飛快轉著的腦子有些發木,張了嘴道:「少爺……其實我……」
冷華庭聽了眉頭微挑,目光專注了些。
玉兒吞了吞口水,想起珠兒的遭遇,又改了口:「其實奴婢真的沒有偷少奶奶的簪子,你……真的忘了麼?確實是少奶奶賞給奴婢的。」
冷華庭聽了臉色更寒,卻仍只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眼神太過冷漠,像有實質一般,讓玉兒心虛的同時,感覺很壓抑,原想說的話也開始不利索了:「那個,少爺,奴婢真沒做錯什麼……少奶奶存心……存心不良……想趕走您身道……」
「珠兒死了!」冷華庭突然截口道。
玉兒這才反應過來,少爺最是聽不得別人說半點少奶奶的壞話,不由一急,緊張地抬眸看少爺的手,還好,少爺手裡空空的,並沒什麼硯台茶杯之類的東西,不過,一會子腦袋怕是也要開花了。
正惶惶不安時,又聽冷華庭說道:「對你原是不一樣的……」說著神色有些黯然。
玉兒聽得一窒,待再要說什麼,冷華庭已經推了輪椅往外走了,她不由大喊一聲:「少爺……」
冷華庭再不理她,徑直離開了。
帘子摔下的一瞬,玉兒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流了下來,心裡是又喜又憂……更多的是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