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聽得一愣,她自在這府里橫行慣了的,王妃一直對她忍讓三分,從來她對王妃說話也是沒什麼尊卑高下,撒潑弄混的事常有之,王爺也總看著冷華堂的面上睜隻眼閉隻眼,又加之老夫人也對她寵愛有加,就更助漲了她驕橫的脾氣,府里上下也早就見慣不怪了,如今錦娘突然說起禮儀規矩這一茬來,她一時還有些懵,沒弄懂她的意思,怔怔著,半晌也沒說話。
那邊上官枚冷笑著站起身道:「弟妹,劉姨娘再怎麼著,她也是長輩,長輩有錯,也由不得你一個小輩來說道,我看,不懂規矩的怕是你吧。」
錦娘聽了眉頭一揚,對上官枚道:「哦,大嫂,請問錦娘剛才可是做錯了何事?說錯了什麼話?」
上官枚聽了不由冷笑道:「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才說的話就忘了麼?你才說姨娘衝撞了母妃應該受什麼樣的家罰,莫非,是我聽錯了麼?」
錦娘了哈哈一笑,嘴角勾著一抹譏誚:「大嫂,這話可是你說的,錦娘可沒有說,錦娘只是在誠心請教姨娘,若妾室對正妻無禮頂撞,要受何懲處,錦娘嫁進王府不過月余,自然是想弄清楚和明白了,若哪天相公也給我娶一房姨娘回來,讓姨娘欺負到我頭上去了,我還無知到不知該用什麼法子治她,說得好聽呢,人家說我是寬宏,說得不好聽,人家會說我軟弱可欺,讓那些不知死活的狐媚子小妾們更加猖狂大膽了去。」
一番話說得上官枚啞口無言,沒想到自己心一急,竟然落在她設的套里,反倒讓她撿了自己的口實,拿這去作興劉姨娘。
而王妃也是被錦娘說得臉上一陣羞愧,錦娘句句話雖是在助她,卻也是在怨她太過軟弱可欺,明明占著大婦的身份,卻讓劉姨娘一再的欺到了頭上去呢。
而劉姨娘卻是氣得渾身發抖,錦娘竟然口口聲聲地罵她是孤媚子,更把剛才用在王妃身上的那猖狂二字還給了她,讓她如何不氣,她在這府里也就受過冷華庭和上官枚的氣,這兩個人都是她沒法子惹的,對冷華庭最多也就是暗中動些手腳,對上官枚那是忍氣吞生,誰讓她是正經的郡主,又是自己的兒媳呢,如今這孫錦娘也大膽地對付了自己起來,她以為,自己就是那樣可欺負的麼?
劉姨娘怒氣沖沖,一雙柔媚的大眼怨毒地瞪著錦娘,突然一抬手便向錦娘打了去,錦娘沒想到她真的猖狂,意然敢打自己,正要揚手擋上一擋,便聽得劉姨娘一聲尖叫,突然朝自己跪了下來,再仔細一看,她哪裡是跪,明明就是半趴在地上。
一轉眼,就見冷華庭推快速推了輪椅過來,抓住她的手一扯,罵道:「你好好的跟只瘋狗理論什麼,被她咬了可怎麼辦?快快過來。」他見劉姨娘揚手之際,便將手裡的那個潤膚油彈了去了,擊中了劉姨娘膝彎的穴道,這才免了錦娘挨那一巴掌,他平日裡打砸別人的事幹過不知多少回,但方才見錦娘挨打時,一顆心就快要提到喉嚨眼口了,心急之下,拿什麼就砸什麼了,這會子才又心疼,將錦娘給他的那瓶藥給弄沒了,不由更是氣,衝口就罵。
劉姨娘趴在地上僵著身子動彈不得,上官枚也是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忙去扶劉姨娘,劉姨娘也是一時氣急,忘了屋裡還坐著個閻王似的人物,這下腳被制住,上官枚不扶還好,一扶便痛得揪心,忙哎喲著對上官枚道:「莫動我,莫動,痛死了。」
上官枚這下急了,求助地看向王妃,王妃卻是陰沉著臉,慢慢地踱到劉姨娘身邊,突然揚起手就甩了劉姨娘一巴掌,打得連上官枚都嚇懵了,王妃向來溫婉和氣,幾時見她如此動怒過?一時不自覺地倒退幾步,下意識就想與劉姨娘離遠一些,免得自己也遭了魚池之殃。
劉姨娘更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王妃,眼裡含著盈盈淚珠,顫聲道:「你……你竟然打我?」
王妃冷笑一聲,附了身,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劉姨娘另一邊臉上,頓時劉姨娘一張臉上印上了十個手指印,她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怒目嗔視著王妃,「你……好……好,你記著,今日之辱,他日我必討回。」說著就要爬起,卻忘了自己膝彎被制,根本爬不起來,一時又跌了下去。
王妃聽她還嘴硬,便對朝雲道:「去,請了家法來,今兒本妃倒要教訓教訓這個輕浮狐媚的賤人。」朝雲領命去了,王妃又低頭逼視著劉姨娘道:「剛才那兩巴掌是替錦娘打的,告訴你,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