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華軒聽得一怔,眼裡立即露出一絲惱怒來,回頭看了冷婉一眼,讓開落霞,給錦娘行了一禮:「嫂嫂怎麼會來此處?」
錦娘嘆口氣道:「我特地使了人支請你,你卻不肯來,婉妹又來了,我便只好帶了她到這裡來了,三弟,有什麼話不能往開了說?你既是對婉妹有情,就因該告訴她原由,你給人定罪,也要讓人心服口服不是嗎?」
冷華軒聽得眉眼微動,溫亮的眼裡帶了絲愧色,但很快又浮上一層無奈,轉頭戒備地看了落霞一眼,沒有說話。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錦娘便知他是不原當著落霞的面說話,又怕落霞生了硌應,忙道:「郡主也是關心婉兒的,她是個爽真人,沒有惡意的,不過,說到底,這是你跟婉兒的事,我們兩個說再多也無用,她只是看你話也不說清就走,仍是讓婉兒吊在半空裡,上不得,下不得,總拖著,不是個事,三弟,我們兩個這就回馬車裡去,你和婉妹再談談,興許,只間有啥誤會也不一定呢。」
說著,扯了落霞就往回走,落霞狠狠地瞪了冷華軒一眼,又關切地對仍在地上哭著的冷婉道:「婉妹妹,你莫哭,姐姐和嫂嫂會給你做主的。」
冷華軒這才注意到百多米遠的小樹林子裡,停著兩輛馬車,正是簡親王府的,看著錦娘朝馬車邊走,他欲言又止,抬了抬手,想將人叫回來,最後還是忍住了。
正在此時,錦娘卻又回了頭,轉過身來,他微微一怔,吶吶地看垂下了手。
錦娘卻並沒往回走,只是正色地對他說道:「三弟,我不管寧王當年做過什麼,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只想告訴你一句,那些都跟婉妹沒關係,寧王是寧王,她是她,她是無辜的,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也不是寧王,是冷婉。」
說著轉回去,再不遲疑,和落霞雙雙走向了馬車。
冷華軒聽得楞住,錦娘的話像一夏日的一縷清風吹入他的心裡,頓時有種清明之感,那鬱結於心多時難解的結也似是有了引線,只需扯著那引線,便能解開,他慢慢地迴轉身,眼裡露出一絲堅決,走近婉冷,伸了手,將她溫柔地扶起;
「地上涼,起來吧。」
冷婉仰起梨花帶雨的俏臉,乃抽著鼻子,兩眼卻是閃閃發亮,像看到了黑夜中那盞指路的明燈,緩緩的順著他的手站了起來,乖巧地跟著他走回二老爺的墳邊。
錢紙已經燃盡,只剩一堆灰燼,一陣風吹來,將紙灰揚得漫天都是。
「當年,你父親與那赫連容城是好朋友,與我父親也是莫逆之交,只是,我父親是不知道那赫連容城是西涼人,而寧王爺卻是知道的,父親最後一次出門,便是應了寧王爺的邀請,後面,便死在了外面的,說起來,赫連容城假扮成我爹爹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寧王爺究竟知不知情,但是,寧王,與赫連容城之間必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密秘的。」冷華軒斟酌著,想儘量將話語說得委婉一些,往日溫和乾淨的黑眸如今浸滿痛苦和掙扎,確實不管寧王做過什麼,都不關婉兒的事,可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可以不怨恨冷婉,但又怎麼能夠娶仇人之女為妻?
再說了,兩人若真的成婚,寧王便是他的岳母,一個女婿半個兒,讓他認賊作父,那他不是豬狗不如了麼?
「也就是說,你並不能肯定,我爹爹就是參於殺害你父親的兇手,對吧。」冷婉想了好久才弄清楚,他話里的關節,虧得她早就打聽過赫連容城的身份,和赫連容城與冷二老爺關係,而且,正是因此,她才更加疼惜冷華軒。
不能肯定嗎?冷華軒在心裡苦笑著,雖說寧王並非直接兇手,卻是間接兇手,而且,寧王應該是最先發現赫連容城的假身份的,當初,赫連容城假扮父親時,曾經露過破綻給寧王的,但寧王卻沒有細究,或者說,明知他有問題,也假裝不知道,而放縱赫連容城,甚至,後來還與赫連一起幫著對付伯父和二哥……
這些,都是他不小心看到的,誰也不知道赫連容城有記日記的習慣,他竟然將自己假扮父親時的所有心情都記錄了下來,也許是,他頂著別人的一張臉太久,又成天假扮另一個人的習慣,假裝另一個人的生活太過疲累了,又不敢和任何人講,心中孤獨苦悶之下,便宣洩於紙上,所以,才留下了那本記錄。
只是,以赫連那謹慎的性子,當初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