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漸漸小了些,夜修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帳篷。
赤狼把電話記錄遞給了他。
夜修剛坐下來看了一眼,電話便響了起來,他連忙拿起一號電話。
「狼頭,黃忠河的水位距警戒水位還有三厘米。」
「馬上打電話聯繫氣象局,問問最近還有沒有降雨,要快!」
「嘟嘟……」
電話里傳來忙音,夜修沖帳篷外喊道:「任重,你去堤壩那邊看看,是不是線路又斷了,要是斷了,讓他們馬上搶修,還有……水位一旦到達警戒線就馬上炸堤。」
「是!」
夜修拿起三號電話,打給氣象局,他期盼著這雨不要再下了,要不然,堤壩一旦炸開,就意味著要放棄下游的幾個村鎮裡的救援。
「雨馬上就要停了。」
這是夜修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嘟嘟……」二號電話響了起來,夜修連忙放下三號電話,拿起了二號電話。
「狼頭,道路被堵了,車隊開不過來。」
「馬上搶修!讓救援人員下車徒步進入災區。」
「是!」
「多背些藥品進來!」
「是!」
夜修抬眸看向赤狼,「十四部電話你都挨個打下,看看哪條線路斷了,然後讓他們馬上搶救,我去堤壩那邊看看。」
「你小心點!」
「知道!」夜修出了帳篷,先看了看天空,天已經放晴了,看來老天是開眼了。
連夜送來傷員,藍亦詩他們還在搶救。
藍亦詩剛縫合好最後一針,柳醫生便跑了進來,「藍醫生,麻醉藥沒了,還有幾個手術怎麼辦?」
「等我。」藍亦詩把包紮工作交給了護士,快步走了出去,「我去拿銀針,用銀針給他們麻醉,堅持下,救援大隊很快就到了。」
柳醫生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明知道有餘震,還把麻藥放的那麼高。」
藍亦詩看了他一眼,「別內疚了,這都是我的責任,再說,我這不是有銀針麼,不會耽誤手術的。」
「你來就對了!」
藍亦詩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不久前還說過,我就不應該來。」
柳醫生嘿嘿的笑了聲,「我說過嗎?」
「別站在這傻笑了,病人都在哪個帳篷,我去給他扎針灸。」
「我帶你去。」柳醫生把藍亦詩帶進三號帳篷。
藍亦詩給三號帳篷里的傷員扎完針灸後又去五號帳篷。
五號帳篷是個女傷員,臉被砸的血肉模糊,藍亦詩嘆了口氣,一邊扎針灸,一邊給跟她聊著天,「阿姨,您是哪個鎮的?」
「銀山鎮。」
「您叫什麼名字?」
「沈曼。」
「多大年紀了?」
「五十一。」
「家裡還有什麼人?」
「……我就一個人,我以為這次我死定了,多虧了戰士們拼命把我救出來……我想我的女兒……」
傷員的聲音越來越小,藍亦詩抬眸看向柳醫生,「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做手術了。」
「好,我去通知木醫生。」
「不用,我去給那幾個傷員扎針灸,扎完針灸我就回來給她做手術。」
「詩詩,我們來了!」柳醫生還沒出去,門外便傳來辛可馨的聲音。
藍亦詩笑著說道:「柳醫生,麻藥到了!」
「真的啊!我去看看。」柳醫生笑著跑了出去。
藍亦詩也跟了出來,辛可馨伸開雙臂,笑著說道:「詩詩,快讓我抱抱!」
藍亦詩一把抱住了她,「你們來了太好了!」
「這才幾天啊,你就瘦成這樣了!」辛可馨心疼拍了拍藍亦詩的臉。
「可馨,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這需要麻藥,你給我帶來了吧?」
「帶來了。」胡亮和姜子捧著藥箱跑了過來。
「太感謝你們了!」柳醫生接過一箱麻藥跑回了帳篷。
辛可馨問道:「詩詩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快吩咐吧!」
「就你們幾個來了?」藍亦詩向他們身後看看。
「那幾個年老體衰的走的慢,被我們甩到後面了,他們至少還得兩個小時才能到。」
「你們不是坐車來的嗎?」
「路堵了,我們徒步進來的。」
「辛苦你們了。」藍亦詩拍了拍辛可馨的肩頭,「你跟我去做個手術,胡亮、姜子你們倆去處理下輕傷員。」
「好嘞~」
辛可馨跟著藍亦詩去了五號帳篷。
辛可馨進了帳篷後,看了眼手術床上的女人,不由的倒吸了冷氣,這一路上,她還沒接觸過傷員,這是第一個,情況就這麼糟糕。
藍亦詩看了她一眼,「害怕了?」
「沒害怕,就是心緊繃繃的。」
「這還不是最慘的。」藍亦詩嘆了口氣,「洗手消毒,跟我上台。」
辛可馨「哦」了一聲,跟著藍亦詩洗手消毒,「我都好久沒上手術台了,不知道行不行。」
「器械你認識就行。」
「那個我還真認識!」
藍亦詩輕勾了唇角,戴上手套上了台。
沈曼斷了五根肋骨,肺部也受了傷,藍亦詩用了五個小時才完成手術。
「我的媽!」手術剛結束,辛可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還真是個體力活!詩詩你這幾天就是這麼過來的?」
「嗯。」藍亦詩用腳勾了她一下,「起來,剛下過雨,地上潮。」
「你就讓我坐會兒吧,我徒步走了好幾個小時,又站了這麼長時間,累死我了。」
「那你坐椅子上幫我看下病人術後的情況。」
「你要去哪?」
「你說的那幾個『年老體衰』早就應該到了,我去看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