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兒子,陸家女兒的婚事才是最被動心酸的。
畢竟,兒子娶媳婦,娶回來就是一家人,以後要過日子,考慮的事情就多了,不能只看女方的家世,容貌、才情、品行都要掂量,不然輕則丟人現眼,重則家宅不寧。
而嫁女兒就簡單的多,只要男方給的利益夠,那麼不管他是什麼樣兒的,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陸家在嫁女兒上有點無節操,但是又能如何呢?
陸家早已不復當初的輝煌,現在不過是強撐著那麼一大攤子不倒下而已,眼睛毒的早就看明白,陸家入不敷出了,是要臉面還是要活下去?這根本沒什麼好選擇的,所以,別人暗地裡的取笑和不屑都改變不了什麼,除非,哪一天,陸家能東山再起。
而對於想娶陸家女兒的男方來說,也願意當冤大頭,因為陸家的女兒都是極為出色的,不管是長相還是腦子,放在京城上流社會的名媛圈子裡,也都不會遜色了,甚至,比起那些豪門千金來,還多了一份獨特的做派和氣質,那是陸家經歷了一百多年沉澱下來的文化和修養,自小身處其中耳濡目染,別人學都學不來。
當然,權貴之家的貴女們多半是看不在眼裡的,她們有她們的驕傲,陸家的女兒在她們看來,便是舊時代的殘留品種,裝模作樣的端著、矯情著,實則早是昨日黃花,一去不復還了。
……
陸扶桑一直沉默著,直到郝美芳把話題引到她身上,才抬起頭來,假裝很木然的問道,「媽,是不是陸家的女兒都逃不開被聯姻的命運?」
聞言,郝美芳心裡一酸,略有些急切的道,「也不是,扶桑,你別害怕哈,媽絕對不會同意他們把你隨便嫁人的,媽就算豁出去也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
陸扶桑聽的心裡暖暖的,不過她媽曲解了她的意思,她笑著張嘴就想解釋,「媽,其實我……」,可郝美芳顯然覺得自己理解正確,且過於激動,不等她說,就繼續道,「扶桑啊,媽知道你要說什麼,也想學你哥哥說自己不在乎對不對?媽不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嫁錯了,那就是進了狼窩、火坑,只有死路一條,媽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火坑呢?你放心,媽有辦法,當年,你外公家就是小門小戶,沒有一點聯姻的價值,你爸還不是把我娶進門了?咱們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東院那邊也不會希望你有好姻緣,咱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媽!」陸明琅見郝美芳越扯越遠,無奈的打斷,「您先聽扶桑怎麼說好麼?我看扶桑好像不是這個意思,您就先自己編情節了。」
郝美芳一怔,「那扶桑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緊張害怕?」
陸扶桑搖搖頭,笑道,「媽,我沒害怕啦,其實我想說的是,既然聯姻躲不開,那我們就既來之、則安之,從那些冤大頭裡選個最靠譜唄。」
聞言,郝美芳頓時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扶桑,你被什麼附體了嗎?肉身是我女兒,靈魂已經變成千年前的穿越人士?」
陸扶桑,「……」
要不是她還得費心維持形象,她都想懟一句,「媽,您少看點小說和穿越劇行麼?看把您給荼毒的……」
她沒說的話,陸明琅說了,「媽,您冷靜點,您手裡沒捧著小說,咱們也不是您歪歪出來的年度大戲,咱們還在這個世界上呢。」
陸扶桑在心裡發笑,偏臉上還得忍著,也是累。
郝美芳一巴掌揮過去,「滾犢子!」罵完了,才又看著陸扶桑,小心翼翼的問,「扶桑啊,你說的是認真的?不是自暴自棄、對人生絕望了?」
陸扶桑好笑的搖頭,「媽,您想多了,我剛才說的都是深思熟慮過的,那些想跟咱們家聯姻的人家也不都是一無是處啊,總有那差強人意的。」
陸明琅聞言,點頭,「嗯,扶桑說的沒錯,上流圈裡的那些公子哥也有風評不錯的,不靠家族庇佑,自己就闖出一番事業來,那樣的倒是能湊合著配上咱們家扶桑。」
陸扶桑聽的心裡直抽抽,哥啊,你確定那樣的能配上我而不是鳥都不鳥我一眼嗎?就我現在這木木呆呆的慫樣,那種青年才俊是得多眼瞎才能看中我啊?
她以為她哥就夠『抬舉』她的了,沒想到她媽更『高看』她,郝美芳擔憂的道,「你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