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掌柜彎腰行禮的時候那個千福祥的夥計也趕緊跟著行了一禮,二人都沒有看到姜暖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表情。太傅是個什麼官?很大麼?她家到底誰是太傅?是姜暖她爹還是她爹的爹?這些在她的腦子中是完全沒有概念的。
「慚愧!慚愧!」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在那彎著腰行禮吧?姜暖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如今已是到了販文賣字的地步,實不敢再提及這個姜字,也省的給祖輩蒙羞!快請起,小女子受不得這禮。」這樣說應該算比較穩妥沒有什麼漏洞了吧?還是要隱藏好自己是冒牌貨這個事實,省得被人說成妖怪捉去活埋了。
趙掌柜直起身子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家道中落,人單式微,本就不是她這樣一個弱女子能承擔的了的。
「既如此我等便先回去了。姑娘日後若有了什麼難處,自可到品香樓找趙某。」趙掌柜是個十足的生意人,比那看人衣裝行事的夥計不知圓滑了多少,先不說這個姑娘士族嫡女身份的高貴,光是自家少主人對她另眼相看這點,這個姜姑娘就是自己要籠絡好的。
姜暖又道了謝,明白他要候著自己先進了院子好回去向主子交差,隧不再多囉嗦,領著阿溫推門先回了家。
聽到門裡門閂落下的聲音,趙掌柜才轉身朝回走去,心裡還止不住地感慨著,曾經那麼繁華尊貴的姜家如今竟落得這樣!
「趙掌柜。」跟在他身邊的千福祥的夥計有些疑惑地問道:「不是都傳說這姜府的大小姐是個呆痴的瘋女子麼?如今這麼一看也不像這裡有問題的啊?」他邊說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側著頭看著趙掌柜。
這話讓趙掌柜表情一肅,帶著嚴厲的神情橫了他一眼,「道聽途說之事能做得真?虧你也歲數不小了,見識到不見漲。今日若不是我跟著,你和那瞎了眼的夥計就會把姜大小姐趕出去吧?老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姜府就算是家道中落,也不是我們這等人能胡亂議論的。這帝都原本就是藏龍臥虎之處,以後這眉眼高低的事兒可別再做了,你知道這一不留神就得罪了哪位尊神?」
千福祥的夥計沒想到只是尋常閒聊的一句話卻招來他的一頓訓斥,面上有些掛不住。但細細一想趙掌柜講得道理卻是為著自己好,也算是點化自己了。於是口中趕緊答應了,心裡倒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直說這一趟是沒白跟著出來,長見識啊……
兩個並排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慢慢走的遠了……
黑漆漆的空曠的院落顯得有些陰森,一點生氣都沒有。
姜暖領著阿溫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地過了前院回了自己居住的屋子。
四面透風的屋子竟覺得比屋外也好不了哪去。她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以後這日子還有的熬啊。
問了阿溫,家裡早就沒有照明的蠟燭和燈油了,她只好摸索著把手裡的大包袱放到了椅子上。原想著回來燒點熱水好好洗個澡的,但家裡別說柴火,就連院子裡的雜草都被上午煮苞米粥的時候拔得差不多了。撓著發癢的後背,再揪揪鳥窩一樣的一頭亂髮,在現代要天天洗澡後才能睡覺的姜暖有一種想把桌椅板凳都劈了燒火的衝動……
當然,這也就是她隨便想想得了。把桌椅板凳劈了燒火,難不成以後她倆吃飯一人端一個碗蹲門口兒去麼?再說這家裡有沒有斧子還兩說著呢。
姜暖又嘆了口氣,看了看外面沒有一點月影星光的夜色,捂著癟癟的肚子說道:「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阿姊。」阿溫小小的手摸了過來,將一個溫熱的東西塞到她的手裡,「你肚子餓了吧,這個雞腿我一直放在懷裡的,不涼。阿姊吃。」
手中拿著帶著阿溫體溫的雞腿,姜暖有些吃驚,自己在品香樓一直坐在他的旁邊,沒看見這小傢伙啥時候還藏了個雞腿啊!
心裡雖然有些發酸酸但更多的卻是開心!她一把抱起這個懂事的身上還飄著雞腿味的孩子,想也沒想的就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姐姐沒白疼你!」
相依為命的感覺就是這樣吧?抱著他瘦弱的身體,姜暖竟覺得『戰鬥力』火速提升,開始計劃著二人的生存大計。
「嗚嗚……嗚嗚……」懷中的阿溫先是僵了片刻,隨即哭出聲來,撕心裂肺的傷心極了,「阿溫被親了!阿姊你怎麼能這樣!我是男的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