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喊餓了麼,快吃吧,排骨麵。」姜暖輕聲地提醒畢月卿道。她自己也拿了筷子安靜的吃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樣子,很女人。倒不是故意當著他的面裝斯文,而是她確實沒有胃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姜暖能夠感到他說完就要回渭國的話後語氣中的不舍。可他說的話姜暖依舊不能答應,就像她自己說的:錢這東西多少有夠?攤子越大心越累。她可不想像竇崖的母親竇夫人那樣一輩子都拴在買賣上。更不會為了掙錢而背上情債。
排骨燉的很爛,澆在面上聞著味道就很香,畢月卿看不到顏色,所以即使姜暖炒了糖色把排骨做的紅亮引人食慾他也是看不見的。所有的食物在他的感知里都是味道和溫度。
這一碗麵是姜暖的味道,讓他沉迷。
每一塊排骨都斬得大小均等,正好一口一塊,而他這一碗,姜暖是特意給他去了骨的,一小塊一小塊的肉團透著她的細心。這是第二次吃她親手做的飯食,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
還有下一次麼……
「很好吃。」畢月卿說道。眼睛彎彎地都眯成了月牙兒,看著好似很開心。
他用飯的時候姿勢依然溫雅安靜,甚至都不會出現筷子觸碰到碗的聲音。姜暖一直好奇他是怎麼做到這些的,還會不自覺的將他和岑相思去做個比較。雖然她心裡也明白這兩個人是無法比較的。
「那首歌,叫什麼名字?」放下碗筷畢月卿用帕子擦淨了唇角後才開了口,姜暖注意到他連碗裡的肉湯都喝的不剩。
「要不要再加些?還有一點面呢。」不管飯食的好壞,總得讓人吃飽吧,況且他還說餓了呢,她趕緊問道。
「是你做的好吃對我的胃口,我才捨不得剩下。已經很飽了。」畢月卿搖頭。
「哦。」姜暖這才放了心:「那首歌的名字叫做《獨醉笑春風》。」她知道他問的是那次在逍遙王府的詩會上自己唱的歌。
畢月卿點頭:「那曲子我已經記下來了,如果還有再會的一天,我們合作一曲吧,我來奏琴你來唱可好?」
「好。」姜暖對於他的這個要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那麼我走的時候就不來告別了。我在渭國等著你。暖暖,我還是請求你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的那些建議。」畢月卿離開的時候這樣說道。
他和畢月烏都是大梁的國賓,離開帝都的時候自然是輪不到姜暖這樣的人去相送的,所以今天他也是來告別的。
從不期然的一場相遇,到以後的幾次接觸,直到她說:賢者自賢,愚者自愚。天下有眼無珠者比比皆是,你們憑什麼發出這種惋惜的聲音?那一刻畢月卿就知道自己窮其一生都會珍惜這個女人,只要她願意,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他都會無悔地等著她。
哪怕那一天他已經韶華老去,他都會把全部的心留給這個懂他的女子。
以天為幕以地為席
君問我歸期亦未有期
這是那首歌的最後兩句歌詞。畢月卿很想告訴姜暖:我們相見的時間就在你的手中……
可他沒有說,因為他知道,姜暖懂。
……
晚膳的時候只有巧心和阿溫拉著手一起走進了院子。
阿溫看到立在台階上伸著脖子還向門口張望的姜暖立時就甩了巧心的手,撲了過來:「阿姊,今天夫子誇我了!」
「姜小姐。」巧心過來行了禮:「昨日王爺回府就被李總管請到了太妃娘娘那裡,說娘娘身體不適,一天都未進膳。聽說後來還請了太醫呢。今日我和小公子下學的時候王爺傳話給我,說今天就不過來了,讓您不要等他。」
姜暖在心裡默默地腹誹了宸太妃一番:又裝!真是個不裝就會死的女人。一輩子都在演戲的感覺,也不嫌累!什麼得病啊,別看我沒看見她,但是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猜的出她是故意的。無非就是看不得她兒子下了朝天天往我這裡跑罷了!
「阿姊!」看著姐姐只顧得凝神想事,阿溫不滿的搖了搖她的手臂。
「阿姊聽著呢。」姜暖馬上露了個笑臉對著她家小正太說道:「給阿姊說說,簡夫子今天誇你什麼了?」
「夫子誇我給他帶的肉包子好吃!讓我明天多帶幾個給他。」阿溫仰著小臉
第一百八十九章告別只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