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回去。」一直低著頭的白黎猛的抬頭望向姜暖,他甚至往姜暖身前邁了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咱不去救阿溫了?」楊玉環自始至終都認為是白黎在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過姜暖。
而且她還直接把這場衝突的罪過歸到了白黎身上。因為姜姑娘從來都是講道理的,最通情達理。所以現在看見白黎竟敢犯上擋住了姑娘的路,楊玉環也是很氣憤的。
「笑話!大路通天,來去自由。我為什麼不能回去?」姜暖現在臉上的面色極為難看,任誰也能看出那是爆發的邊緣了。
「能……回去……」白黎一直不善言辭,在跟著岑相思的時候,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是。」
他早就習慣了聽從命令。
現在他腦子的那條命令就是:「把暖暖安全地護送到夷陵郡赤河縣。」
姜暖雙手叉腰,側著腦袋從下往上盯著白黎:「那就走唄。」
「現在,還不行。」白黎的頭垂得更低了。下巴已經抵在了自己的鎖骨上。他不敢和姜暖對視。
「阿溫在哪裡?」姜暖突然換了話題。
「赤河縣。」幾個字脫口而出,白黎傻眼了!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好啊!」楊玉環這回是明白了,她隨手把小包袱往車上一丟,一個餓虎撲食就撞向了白黎:「好你個白羊狼!原來是你綁了小公子!你個挨千刀的!你……你……」
楊玉環跟在宸太妃身邊那麼久,早就不會罵人了。她現在很想解氣的罵白黎幾句,可想了半天嘴裡也說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只好一直『你……你……』
最後還真就被她想起一句來,那是周若雪在打罵宮女的時候最愛的說一句話:「再有下一次,便把你發送到軍營里,讓你被千人騎萬人壓……」
楊玉環認為這就是最惡毒的話了。
於是她伸手抓著白黎胸口的衣襟,惡狠狠的罵道:「你欺負姜姑娘家人少好欺負麼?等回了京我給你告狀去,讓王爺把你送去軍營,讓你被千人騎萬人壓!」
「噗!」姜暖張著嘴巴吃驚地看著楊玉環的背影挑起了大拇指:「猛!」
白黎也猛的抬頭,神情古怪地瞅著對他張牙舞爪的楊玉環,這時,楊玉環應為憤怒,一張臉通紅,她的眼睛有點三角眼,一生氣的時候就有些擠眉弄眼的可笑感覺,所以白黎只看了兩眼就別開了頭去,心道:這娘們兒可真醜!
「嗷!」一句話脫口而出後,楊玉環還氣呼呼地和白黎對了半天眼,然後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鬆開了抓著白黎衣襟的手,雙手捂臉轉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我說了啥啊……太丟人了……」
「罵的對!」姜暖忍著笑趕緊為楊玉環解圍,拉著她上了馬車:「你這話就是替我說的……」
「……」非常無語的看著兩個人上了馬車,白黎幾乎想哭了。
他出生入死的跟著王爺經歷了多少兇險,如今落了個如此下場,被兩個毒舌的女人編排……
千人騎萬人壓?白黎默默地盯了楊玉環乾瘦的背影一眼:「醜女人!」他在心裡又罵了一遍。
「走吧。」一上車姜暖就看見坐凳上擺了一封信件,她拿了起來,看都不看就直接吩咐道:「別兜圈子,直接到赤河縣。」
「是。」白黎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平淡無波。
馬車輕搖了一下,又開始了新的的路程。
楊玉環捂著臉低著頭,半天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出。恨不得把自己能隱了身才好。
直到馬車已經行進了好久,她才發現並沒有人再提這個事兒,才非常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下來,偷眼往姜暖那邊瞟了瞟,發現她手裡捏著一封信,而眼睛卻痴痴地望著窗外。
「真沒有想到白黎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楊玉環恨聲說道。
馬車毫無徵兆的顛簸了下。
姜暖這才把視線移了回來,「不是他。白黎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轅座上的白黎又要哭了:總算是東家還是個明白人!要是車上的兩個人都像醜女人一樣的笨拙,他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聽命行事?」楊玉環說著,自己嘀咕道:「他能聽誰的命令啊,現在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