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州陽城北留鎮寧氏,自從其先祖在北留鎮的丘陵上挖出第一塊煤之後,到如今已經立族二百七十年。
一百多年前寧氏就已經不僅僅是巨富,在基業穩固後,寧氏的族長耗費家財建立族學聘請名師大儒,族中子弟也不負厚望,其後的百年間出了四十位貢生,二十位舉人,九個進士,六人入翰林,享有「德積一門九進士,恩榮三世六翰林」的美譽。【注1】
百年來族中子弟四十多人為官,將寧氏的名聲散步到南北各地,據族譜記載各地為寧氏官員去官時立祠多達十幾個。
如今老族長次子寧炎為工部右侍郎。
對於這樣一個百年大族來說,有人敢來如此挑釁鬧事的實在是不可思議,也絕不能容忍。
寧四夫人也很生氣。
「把咱們寧家當什麼了,誰想來上吊就來上吊!」她站起來,「大嫂你不便見她,我去見她,跟她說清楚。」
說罷果然轉身就走。
「四弟妹。」寧大夫人忙喊道要起身。
寧三夫人將她按住。
「大嫂你別管了,讓我們去。」她說道。
寧大夫人無奈的看著她們轉身向外。
「你們好好跟她說,怪可憐的,別嚇到她。」她不安的說道,「而且到底要看方家的面子。」
「方家的面子?方家不給咱們的面子,咱們何必給他家面子。」
不提方家倒罷,提了寧三夫人更生氣,不待大夫人再說話,帶著丫頭僕婦們走了出去。
屋子裡恢復了安靜,寧大夫人臉上再沒有適才的不安,神情淡淡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三個女孩子。
「君小姐怎麼就想出要用自盡來威脅咱們家的法子了?」她忽的問道。
三個女孩子對視一眼,眼神閃爍。
「誰知道啊,肯定是聽到十哥哥要和楊家小姐定親的事就坐不住了唄。」一個女孩子說道。
「對啊,對啊,她自從在八月十五燈會上見了十哥哥一面後,就越發的不知廉恥胡攪蠻纏,還好十哥哥不常在家,她就在城裡的小姐們中間到處宣揚自己是我們的未來的嫂嫂。」另一個女孩子恨恨說道,「突然聽到十哥哥要定親,她就發瘋了。」
寧大夫人的視線落在沒說話的寧雲燕身上。
「燕燕,楊家小姐的事,是你告訴她的吧。」她說道。
寧雲燕小嘴一扁。
「我可沒有,我日常避嫌都不跟她說話。」她說道,說到這裡又嘻嘻一笑,「我只是告訴了林瑾兒,我可是叮囑過她不許告訴別人的。」
叮囑的肯定不是這個,應該是別的事,大概就是跟君小姐上吊自盡有關的事。
十幾歲的女孩子行事能天真爛漫也能無知無畏。
寧大夫人微微蹙眉。
「這件事家裡自有安排,你們這些姐妹們都不許參與,省的被她帶累的名聲。」她說道。
卻並沒有再追問這件事,更沒有訓斥。
三個女孩子高興的應聲是。
「就知道根本不用擔心的。」寧雲燕伸手挽住母親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她要死是她自己要死的,我們怕她什麼。」
「再說,她不是沒死嘛。」另一個女孩子說道,眼中滿是譏嘲,「自己都不敢死,還要以此威脅我們家嗎?她以為她是誰啊。」
寧大夫人笑而不語。
「母親,我寫完字了。」
「大伯母,我也寫完了。」
女孩子們鶯聲燕語的岔開話題說道。
「好,我看看,寫的不好,可是要罰的。」寧夫人說道。
女孩子們立刻擁簇著寧大夫人走到東次間,說說笑笑的熱鬧又溫馨。
那個君家的小姐根本就不用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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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邊傳來夫人的稱呼,正伸手去捏桌子上擺著的點心的小丫頭忙站直了身子。
門帘被掀開,腳步聲停在室內。
一直垂目安靜的君小姐抬眼看著這兩個夫人。
「哎?你們誰是寧大夫人啊?」小丫頭瞪眼問道。
上一次她們來連二門都沒進來,更別提見到寧大夫人了,這一
第二章 人貴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