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遇到的那個她。
那時候他龜縮在地上,被成國公世子一群人打的奄奄一息,想著也許就這樣死了。
他這樣雜草塵土一般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誰會在意?誰又敢阻攔?
沒看到這城門安靜如無人之境,那守城的兵丁都躲了起來,就好似他是瘟疫,多看一眼就能喪命。
其實他也不想活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迷迷糊糊中馬蹄聲起,伴著女子的呵斥,朱瓚這些人的罵聲,城門前變的嘈雜喧鬧。
他的眼已經腫脹成一條縫,勉強看過去,那個騎在馬上的女孩子正將手裡的馬鞭揮動,看不清模樣,卻奇怪的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氣勢。
她如日光般明亮炫目。
這是他的一眼,然後人便暈了過去,等再醒來就是躺在自己的家中,還有大夫來敷藥治傷。
「你可走了大運了。」送他回來的城門吏說道,將手裡的玉牌晃了晃,「你知道這是誰救了你嗎?」
他讀書雖然不多,但認得那玉牌上的字,九齡。
九齡,這名字真好聽。
「這可是皇太子殿下的幼女,九齡郡主,那可是金枝玉葉。」
「也只有她敢對成國公世子動手。」
那城門吏絮絮叨叨,卻沒有再多說這位九齡郡主的事。
一個城門吏,說起來比他地位高,但在皇親國戚金枝玉葉面前,跟他也沒什麼區別,都是草芥一般,那高高在上的天家貴胄,他又能知道多少消息。
城門吏離開了,大夫留下藥也離開了,他都不在意,只有那塊玉牌,被拿走的時候他視線不舍,緊緊盯著。
「能給我嗎?」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討要,「我好了去道謝還她。」
城門吏啐了他一口。
「你算個什麼物件,還想見郡主。」他說道,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樣子,帶著譏誚不屑,「小兔崽子,別想攀高枝,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他真沒有想攀高枝,他就是想親口道謝,反之他很清楚這個城門吏才是想攀高枝的。
這城門吏一定會拿著玉牌去那位郡主面前邀功。
但又能如何,就如城門吏所說,他這種小兔崽子能做什麼?連自己的生死都決定不了,別提想要得到什麼了。
他看著城門吏拿著玉牌揚長而去,有些後悔沒有摸一摸那塊玉牌,拿一拿摸一摸也好。
耳邊的喧鬧打斷了他的出神。
依舊是城門,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人隨意欺凌的小兔崽了。
他想要的也不會只是卑微的摸一摸玉牌。
他看著這個騎在馬上的女子,負在身後的手抬起一擺。
「拿下。」他淡淡說道。
此時的城門前人潮湧涌笑語喧譁,遠處還有人不斷奔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陸雲旗就說出這兩個字,乾脆利索直白。
不知道是因為放這女子出京、任這女子解決痘難,被這女子逃脫而積攢的怒意傾瀉,還是重逢再見情緒傾瀉。
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這命令多麼荒唐,江千戶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拔出腰刀。
「拿下。」他喝道。
隨著他的喝令,二十多個錦衣衛從城門的陰暗處冒出來,敲響了手中的繡春刀,向前圍攏。
而周圍的民眾這也才發現錦衣衛冒出來,頓時嚇的紛紛躲避。
城門前陷入一片混亂,在這混亂中錦衣衛們還是穩准快速的將君小姐圍住。
他們的動作快,陳七的動作也不慢,和德盛昌的夥計們將君小姐擋在身後。
雙方形成了對峙,這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君小姐甚至還騎在馬上沒有下來。
喧鬧的城門前陷入安靜。
「你們想幹什麼?」陳七喊道,視線看向陸雲旗。
陸雲旗依舊站在城門的陰暗下,神情木然的只看著君小姐。
「拿人。」他淡淡說道。
「憑什麼拿人?君小姐犯什麼事了?」陳七怒聲喝道。
周圍的民眾也響起低低的議論聲,還有人大著膽子發出質問。
「是啊,君小姐犯什麼事。」
「君小姐出去解決種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