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軍。
城門前拖家帶口推車牽馬的民眾看向這杆大旗。
青山軍他們知道,他們親眼見過那些官兵的威武,也聽過他們北地殺敵的悍勇事跡,不止是在朝廷的宣告中,更多的是街頭巷尾,那些乞丐那些北地流民們口中交口稱讚流傳。
金人聽到了他們的名字,看到了他們的旗幟,會不戰而逃。
這不是憑空吹噓的,這是數次血戰驗證過的。
別說在北地民眾心內,就是在北地官兵們心裡,有青山軍在,就意味著此戰必勝。
如果青山軍在,那這城還真的能守住呢。
民眾們不由精神一振。
「可是,青山軍不是回北地了嗎?」有人大聲的問道。
這讓眾人都回過神來。
對啊,青山軍已經回北地了,就算是現在請他們回來,他們插上翅膀飛也來不了啊。
「並不是所有的青山軍都回了北地。」柳掌柜說道。
不是所有?還有誰?
民眾們怔怔,身後傳來腳步聲,與大家奔逃衝撞的嘈雜不同,這腳步聲整齊劃一,儘管人數不是很多,但聽起來格外的震撼。
這種腳步聲,他們當初在青山軍進城的時候聽過。
果然青山軍在嗎?
民眾們向後看去帶起激動和期盼。
在一片涌涌的人群中又來了一群人,也就二三十人,穿著打扮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且都是老弱婦幼,乍一看跟要逃出城的民眾沒什麼區別,但他們並沒有四散惶惶涌涌,而是排著整齊的隊列,那整齊的腳步聲,就是他們發出的。
什麼意思?
青山軍?
他們嗎?
這些是青山軍?是青山軍的家眷吧?
民眾們神情不由愕然。
開玩笑嗎?
「他們的確是青山軍的家眷。」君小姐看著眾人,視線最終落在寧炎等城門將官身上,「但說他們是青山軍,不是開玩笑。」
當初青山成軍奔赴北地,因為知道這一去不是打土匪馬賊那麼容易,所以只挑了精壯以及一部分婦人,大多數的老弱婦人尤其是孩童,都留在障青山,後來又隨著蕭娘子來到京城。
柳掌柜給他們購置了房產安置在京中一條胡同里,他們生活簡單低調,原來在障青山種地打獵,現在到了京城,也沒有生怯,在蕭娘子的安排下,雖然他們並不缺錢糧,但也開始做些小營生,像其他城裡的小民一樣。
有的婦人們在家做各種吃食,孩童們提籃上街叫賣,上年紀的老人有的在街上幫人修補各種鐵器,有的則去鐵匠鋪子做工,因為精湛的修補尤其是打造兵器的手藝很快站穩了腳,沒有人因為他們年長病弱而嫌棄。
他們就這樣融入京城,如果不是口音,很多人都會認為他們一直生活在京城。
在什麼地方過什麼樣的日子,此所謂大隱,師父曾經說過的話,君小姐在障青山這些人身上親眼看到了。
但他們過著升斗小民的日子,卻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種田的時候練兵,打鐵鋪子裡也依舊練著,孩童們放牛割草練武藝,做著窺探暗哨,走街串巷酒樓茶館裡叫賣也奔跑騰挪未丟棄。
「他們不僅僅是家眷。」君小姐視線又看向列隊站立在城門下的障青山一眾人,「他們就是青山軍。」
話雖然這樣說,但五城兵馬司的將官們看著面前站立的老弱婦幼,神情複雜,但這身板,還有這點人,怎麼可能抵得住精壯的金人兵馬。
「我們還有兵器。」君小姐說道。
聽到她這話,民眾們沒有什麼反應,四周的將官兵丁們眼都亮了。
青山軍為什麼所向披靡令人聞風喪膽?他們的確作戰英勇,別的軍隊一隊人馬被打死五個就能潰散,但他們就算只剩下三人,隊列也不散,另外就是他們使用的炮車石彈,跟其他慣常用的扔過去砸死馬砸破車石彈不同,他們的石彈扔過去能炸飛一片,還有那駭人的一隻穿透十人,能射入厚厚城牆裡的飛槍。
兵部自然也希望多多造出這些,但青山軍說太危險,造石彈危險,使用石彈危險,一不小心反而自傷,其他的軍隊還是暫時不用的好,總之一直拒絕交出兵器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