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一帳光景,來來回回,不知幾許,待到悠悠轉醒,已是半窗紅霞。
這個時候的窗戶,掛上了湘妃竹簾,細密密的竹篾,透不進絲毫影紅。
又一座五扇大開的碧紗屏風,光照到裡間屋子,只剩一壁的幽靜。
孔顏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見這一室的昏暗,清幽靜謐,一絲聲影兒也沒有。
她怔怔地看著,半晌意識回籠,再見這一室昏暗,哪還有半分的睡眼惺忪?
——今夜的家宴可萬不能因閨房私事耽擱!
「英……」孔顏猛地坐起身,忙喚英子進來,卻一聲還沒叫出,喉嚨竟是乾裂的難受,仿佛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正忍受著乾渴的折磨。
這一疼痛傳來,仿若晴夏一個霹靂砸來,一瞬喚起了所有昏厥的片段。
孔顏渾身一僵,手緊緊攥住胸前的薄毯,她一聲聲哀求低泣的畫面走馬觀花般在腦海一一閃過。
不……
這,絕不可能……
即使是被咄咄相逼,她也不會說出來那些話來,一定是她記錯了吧?
可若不是,那些葷話,自己又怎會知道?
想到這裡,孔顏下意識地又緊了緊身上的薄毯,連著光裸的背一起裹進毯子裡。
為了趕上天佑的周歲,魏康這些日子來都是晚歇曉起、快馬加鞭的趕路,又因置身外寇環伺之下,容不得半分有失,如今回到自己所轄之地,又一番酣暢放鬆之後,自是數月的疲乏一齊涌了上來,倒是難得在白日一枕酣眠,連枕邊人醒了也無半分察覺。但到底出身行伍,大小戰場上了不少,這等薄毯從身上移開的動靜,如何還能不被擾醒?
魏康立時睜眼,目光一瞬凌厲如刃,直直看向身前之人。
只見孔顏擁著薄毯坐在那裡,渾身蜷在一起,分明已坐多時,而他卻才警醒。
魏康眼眸微眯,厲芒一閃而逝,但念及被留在西廂房的兒子,目中厲色終是淡去,再見孔顏緊緊抱著毯子的樣子,心中不覺一動,身體自動想起了不久前的酣暢,他念頭當下一轉,就好整以暇地看著帶給自己無限歡愉的人兒,享受這長年累月下來難得的片刻閒適。
她還不知道他已經醒了,正閉著眼睛,上牙微微咬了一點兒下唇,似乎在忍受著什麼,臉上露出幾許難受的神色,可臉色卻不是那種不好的蒼白,雙夾、耳根都泛著暈紅,尤其襯著那被輕咬住的紅唇,點點沁紅,嬌艷欲滴,好似正被恣意憐愛了而嬌羞著。
瞅著瞅著,他就想到了薄毯下那副嬌嬌柔柔的身子……
嬌滴滴花兒一樣,顫篤篤的受著,碰一下顫一下,那顏色嬌艷如新開的海棠花,嫩得能掐出水來……也難怪世人皆將女子比作嬌花溪水……嬌嬌惹人憐,汩汩溪水流……
再瞧瞧現在這個春露潤雨澆灌後的樣子,哪是之前能比,他這可不就憐香惜玉了麼?
魏康饜足的想著,不禁起身擁住孔顏,低頭親了親那粉頰,低聲道:「怎麼不多睡會兒?」一貫清冷的嗓音帶著低沉的沙啞,「不是一直嚷累?一下午就沒停過,只差把天佑引來了。」
「你——」孔顏聞言猛地睜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魏康。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明明都是他逼得自己……
她才沒有覺得舒服,都是他誆騙自己,說只要承認了就不繼續……可是根本就沒……
想到自己不僅白日宣yin,還說出那一番yin聲浪語,說不定還被馮嬤嬤她們聽得清楚,甚至天佑也可能跟著聽到,委屈瞬時沒邊沒際地襲上心頭。
羞恥,全是滿滿的羞恥。
前世,蔣墨之那樣對自己,可是也認為她……
「不,我不是……」想到這個認知,孔顏惶然無措地連連搖頭,「我是被逼的,我沒說過。」
魏康正一邊低聲耳語,一邊讓手滑進薄毯,在那滑膩雪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撫慰,享受著肆意後的鬆散,似乎這連月來的疲乏緊繃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卻不想語聲未落,孔顏驟然失常。
許是天下任一男子在肆意放縱後,對於那個給予他溫暖包裹的女人,都格外地有耐心,何況眼前是如斯佳人?
「孔氏,你怎麼了?」魏康停下滑動的手,挑
第一百五十八章 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