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康是今晚的主角,又是現在的當家人,由他發話開席再是應當不過。
現在時辰也是不早了,眾人得了魏康的話,自不會再多說什麼。
這在場的都是自家人,再說明日還有周歲宴一聚,當下也就無需講究了,簡單地往廳里擺了酒席,就男人們一桌,女人、孩子們一桌,開了席。
除了陳繼祖外,在場的男人都是軍營里出來的,不說個個都茹毛飲血過,卻是少不得在行軍中風餐露宿過,自然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吃飯時間,魏成就撿了近日來的大事、談資一樣的說了些,陳繼祖家裡有不少生意,便挑了百姓得地後的一些新鮮事說,魏湛和張光話不多,但也會不時地從旁補充上幾句。當然,魏康更是少不得講些送親路上的事,尤其重華長公主受傷的事免不得被詢問上兩句,只是魏康素來寡言,輕描淡寫幾句「有驚無險」便是過了話,一副不會多談的樣子讓眾人也不好再問。不過雖是如此,席間上卻仍是你一言我一語,一派推杯換盞的樣子,看起來倒也好一番熱鬧。
而女人們這邊,就要安靜的多,在座的四個小姑娘,最小的二姐兒都六歲了,已是知事的年紀,都斯斯文文的坐著吃飯,男孩子們上十歲的都去了男人那桌,就剩一個九歲大的張子樂坐在這邊,沒了兄長們在旁,又都是沒話說得女孩子,他也只得悶聲吃飯。如是,也就孔顏她們幾個女人不時說笑幾句。
酒桌上的時間最是過得快了,不一時,便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到了將闌的時候。
這個時候,人多少有些放鬆,加之酒精上了頭,話匣子就跟著打開,說話不覺沒了顧忌。只見辛氏一口仰盡手中薄酒,就接了明日周歲宴的話頭繼續道:「大侄媳婦說得是,今兒可不能再喝了,免得貪杯誤事!這明日可是大事兒!」一說到這就想起明日的盛況,整個涼州城的達官顯貴,甚至不少河西其他地方的官員都要來祝賀,當下就忍不住羨慕地看向孔顏,聲音也跟著激動了起來,「你們說這可不是太好命了!原以為二郎趕不回來,這周歲宴就咱們幾口人樂上一樂,哪裡想到二郎不僅趕回來了,還將洗塵宴算到了明日,這明日得該多熱鬧啊!」
辛氏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中氣十足的時候,一口聲音本就不小,這一聲聲感嘆下來,聲音也越發得大了,惹得眾人不由循聲看來。
一時間,廳里不覺安靜了下來。
辛氏正是說得起勁,哪能注意到男人那桌都停了話看過來,她猶自望著孔顏、付氏、李燕飛這妯娌三人,時至今日仍是感嘆莫名。
付氏原是嫡長媳,又生了嫡長孫,她自己也出生涼州大族,怎麼看都該是這個魏府的女主人。可造化弄人,丈夫廢了,兒子這嫡長孫也只能有名無實。
再來李燕飛,嫁了三兄弟中最出色的一個,尤其是魏成廢了後,魏湛無論如何也比走失了多年、隱形人一般的魏康有上位機會,可……一念未完,辛氏就頭疼得晃了晃腦,真是怪事!魏成還未廢的那陣,陳氏就一心偏在了魏湛身上,魏光雄又對陳氏的話一向記在心裡,這魏成出了事與節度使位子無緣,魏湛不就更應該上位麼?怎麼被意外一刺殺,就改讓了魏康承襲了節度使位子?如今倒弄得魏湛因了爭位失敗,犯了魏康的忌諱,導致堂堂一節度使最受寵的嫡幼子,落了個空背虛職的下場不說,還得仰仗老丈人的勢力,才勉強得些實權。
以上疑惑一閃而過,索性不論三兄弟誰在位子上對他們都一樣,辛氏也只是愣了一愣,心思就轉到了孔顏身上。
卻不及生出什麼感嘆,陳繼祖已在旁邊的席桌上大聲道:「去看看,你娘她是不是喝醉,怎,整個廳都是她的大嗓子!」話音未落,就是一個酒嗝,顯然已經有些酒醉。
辛氏聽陳繼祖的聲音這一說,立馬掉頭看去,就見陳繼祖猛地將長子一推,她登時就豎起來眉毛,口無遮擋道:「我哪裡說錯了!這二侄媳婦命不好?難道四侄媳婦的命好來著!?嫡親的兩姐妹嫁給嫡親兩兄弟,這做姐姐的大招旗鼓給兒子過周歲,可當妹妹的生了兒子不說連府都回不了,這孩子連魏家族譜都還沒上,這跟外面的私——」
「你個亂嚼舌的!還不給老、子閉嘴!」不等辛氏一語說完,陳繼祖一個激靈驚醒,起身罵道。
見丈夫橫眉怒對,整個臉漲
第一百六十二章 插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