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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就算是在海邊守候沉船的海撈客,也都裹上了厚重的被子,打起了瞌睡。
一縷黑綠色的鬼氣漸漸靠近了客棧。
白蘭正拿著一本秘術書靜靜的看著,察覺到異狀,視線就從書上移開,透過窗看向客棧外面。
鬼氣忽然又消失了。
白蘭想了想,往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離開了客棧。
那縷鬼氣卻在她離開後,出現在了房間中。
「你還真敢來。」小景撩開了床簾,露出一張天真可愛的笑臉,只是那笑讓人看著害怕,甚至是恐懼!
……
魚二盛沒有半點睡意,焦頭爛額的聽著他老母哀哭。
「老大,你一定要為你弟弟做主,一定要把兇手抓出來,讓他償命!還有客棧里的那個老賤貨,敢壞了你弟弟的事,導致你弟弟事發遭遇厄運,也要讓她給你弟弟陪葬!」一名穿著富貴的老太太,惡狠狠的對魚二盛道。
「阿母,您放心,您老就別哭了,去看看弟妹吧,她現在最需要阿母在身邊安慰了。」
「你可不能騙阿母。」
「是,兒子不敢欺瞞阿母。阿母……您既然知道小目幹這種陰損的勾當,怎麼也不阻攔著點兒?」
「別怪你弟弟,其實誰怪也輪不著你怪。你能當上島主,全是小目拿錢買通了那些老傢伙們,還送女人給那些老流氓們糟踐,才有了你的島主。」
魚二盛臉色僵了起來,「兒子知道了,兒子一定會給小目一個交待。」
「嗯,你要記得你兄弟的恩德。」老太太叮囑魚二盛。
魚二盛嘴上連連稱是,但在老太太離開後,臉色變成了一片鐵青!
白蘭隱身在魚二盛的房頂上,聽著他們母子倆的談話。
之後看著魚二盛送走他老娘後,披了一件黑色大氅,出了門。
夜幕下安靜的漁村,偶爾狗叫雞鳴,或被狗叫吵醒的人們的喝罵聲。
魚二盛在前快速的走著。
白蘭後面吊著他,心裡卻想著小景有沒有殺了的那個鬼。
小景說要殺鬼,她便沒有在客棧中候著那隻鬼了。想來白天時它沒有過來,夜裡應該就會來。
魚二盛在一戶門前停下,不輕不重的敲了敲。
很快就聽到一道蹣跚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門從裡面打開,是客棧里負責打掃的老嫗。
「阿母。」魚二盛對老嫗道。
老嫗老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把門打開的大了些,讓他進去。
簡陋的房間裡燃著一盞油燈,燈下有一個線笸籮,裡面是一雙納了一半的鞋底。那鞋很大,絕非老嫗小腳能穿的。
魚二盛拿起鞋底子,眼中全是孺慕之色,「阿母,你不用再做這些,對眼睛不好。」
「閒著也是閒著。我昨兒剛做好了一雙,你試試看,可合腳。」老嫗從床頭箱子裡掏出一個花布包袱。
打開包袱,裡面是一雙青面白底的布鞋。
魚二盛脫下腳上的緞面鞋子,接過布鞋穿上,回道:「穿來穿去還是阿母做的鞋子最舒服,辛苦阿母。」
「舒服就好,腳還沒變。」老嫗臉上褶皺隨著這一笑,似乎都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