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聽著青衣充滿害怕的聲音,酒鬼一顆心似被只大手狠狠攥緊在了一起。
疼,特別疼。
「我……三個月太長了,我現在就想見你好不好,你告訴哥,你到底在哪兒?我跟三少請假,我陪你在老家待三個月,半年都行,我求你別躲著不見我好不好。」青衣聲音哽咽得語不成調,眼淚幾次涌了上來,卻又被他憋了回去。
「你不喜歡大城市,想要安靜,我保證我不吵你,我就給你做飯,我給你洗衣服,我真的不打擾你……」
「哥!」
青衣帶著哭腔卑微的祈求讓酒鬼心如刀割。
他實在聽不得青衣這樣。
他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因為他狼狽成這樣。
光是想想,酒鬼就恨死了自己。
早知道青衣會喜歡上他,早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他就不該跟他親近,不該給他機會的。
是他害了他啊。
酒鬼費勁地抬起了另外一隻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酒鬼不敢這個時候掛電話,只能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卻忍得渾身都疼,尤其是胸口的地方,就像被人拿錘子狠狠鑿了般。
酒鬼壓抑的哭聲從手機里傳進青衣耳朵里,讓他瞬間慌了神,他嚇得緊緊握住了手機,紅著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別哭,哥不找你了,哥就在這兒等你,哥不找你,不逼你了,你別哭了……」
一邊叫著酒鬼別哭,可自己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他慌忙抬手,將溢出眼眶的淚快速擦掉。
同時背過了身去,將後背留給了街道,好讓來往的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狼狽與無措。
青衣快要崩潰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酒鬼捂著嘴,哭得沒法開口說話。
兩人就這麼拿著手機,隔著其實並不遠的距離,一個絕望,一個無措,卻都不敢再向對方靠近一步。
青衣不停地安慰自己,他沒事,只是想家想師傅了。
不知過了多久,青衣終於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不找你了,不問你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三個月後必須回來好不好?」
明知道酒鬼是碰到了什麼事,可青衣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問。
他怕自己會更加影響到他,怕自己不經意的關心卻是在逼他。
酒鬼捂著嘴的手慢慢拿了開來,他深吸了口氣,想要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可身上的痛卻狠狠牽扯著他的神經,一口氣沒上來,卡在胸口的位置,讓他難受得想死。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來。
可他卻沒有勇氣答應青衣。
三個月後的他,會變成什麼樣,他自己都不敢去想。
他真的不想讓青衣看到現在的自己,甚至是三個月後更糟糕的自己。
他怕自己會嚇到他,怕自己遭到嫌棄。
可他如果不答應,青衣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他也不知道。
只怕真的會滿世界地找他。
「……我要你回來,當著我面,重新親口跟我說喜歡我。」
青衣的聲音再次從聽筒里傳來,霸道中帶著幾分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