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的跨過客步碑,月神面色平靜,眼中卻是一往無前的決絕。
一百名金翎羽衛收縮隊形,緊緊跟在月神身後,
沐清高舉著的火把漸漸失去光亮,本就是暗色世界裡的一粒螢火,此時,慢慢熄滅。
這火把是月神莊特製而成,足足燃燒了大半日才終於熄滅,已經是拼盡了它的全部力氣。
默默地取出另一根火把,沐清將它點燃,以期能夠將光明繼續。
轟隆巨響毫無徵兆地出現,而精神緊繃的金翎羽衛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們謹慎而迅速地轉移站位,防止蒙受不明傷害。
然而,讓眾人預想不到的是,雖然響動鬧的很大,耳邊那物體激烈碰撞的聲音也很讓人揪心,但真正的危險並沒有出現,與之相反,不久之後,那動靜居然漸漸消失。
一眾金翎羽衛彼此對視,在心裡猜測這個結果出現的原因,月神卻忽然開口。
「年代久遠,許多陣法已經失去作用。」
金翎羽衛中有修習陣法的人此時也看出,他們所處的這一處,正適合流星飛矢陣,想來,先前那轟隆巨響正是觸動了陣法,然而,由於時間過去太久,亦或曾經遭遇了其他狀況,當初布下的流星飛矢已經損耗,再不負當年功效。
眼看眾人因為月神的話而悄悄舒展了面容,沐清忽然補充一句:「時間過去太久,以至於此間生出太多變數,只怕更加危險重重。」
是啊!
金翎羽衛們的心重又懸起若論及陣法,月神在此處,反倒無需擔憂太過。雖非以布陣聞名於天下,實則月神對於奇門遁甲之術格外精通,尋常陣法根本難不住他,就連一些奇異詭譎的大陣,他都能布置得出。
偏偏,此間諸多陣法年久失修,反而成了未知之數。
可無論路上還有多少險阻,總歸,是要繼續前行。
只為,澹臺君言。
只為,月神。
行走不過片刻,眼前忽然出現一座灰濛濛的高大石樓,仿佛是藏在澗底的城樓。
若說客步碑是要行客止步,那麼眼前這石樓,便是主人家的居所。
空無一人,也不知孤寂地在此處矗立了多久至少,在暗香閣的那份地圖上,已經標註了這個地方。
無暇多慮,月神帶頭走進石樓里,腳下是積累多年的塵土,踩上去居然有種柔軟的感覺。
石樓原本有木門,而今只剩下還未徹底腐朽的石鎖鐵鏈跌在地上,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仗劍而行,月神預想著這樓里可能出現的重重機關。
然而,什麼都沒有,一行人從石樓中穿梭而出,到了另一扇門外,才猛然發現,真的什麼異常都沒有。
這或許,是最大的異常。
難道,那霸道的客步碑,居然只是溫言警告麼?
金翎羽衛不信,月神更不信。
倘若月神莊明令門禁,仍有外人擅闖,他必然要嚴懲擅入之人。如此來說,這石樓的主人,又怎會是良善之輩。
在這神秘的無間澗底鑄造這樣一座石樓,究竟需要花費多少心力,月神不知,但他很清楚,其主人,財力與勢力缺一不可!
極其細微的聲響忽然出現,唯有內力最高深的月神得以發現。他稍加思索,忽而運功飛天,口中還大喝:「快走!」
屹立千年而不倒的石樓,在經歷了從微弱到劇烈的搖晃之後,轟然倒塌,連帶著周圍的大地開始下陷。
當大變動結束,月神回身看著剛剛出現、不知深淺的巨大深坑,忽然意識到,或許,在千年之前,這石樓的主人,遠比他想像的更具勢力與財力。
沐清望著深不見底的巨坑它仿佛隔斷了這一方天地,將他們隔絕在一方孤島中。
這是無法知曉年份的偉大工程,這是命中注定的一場算計。他們見證了一座奇蹟般的石樓,以及,石樓主人時隔千年的瘋狂。
想來,這石樓本就是懸空而建,建在這已然是深澗的地方。
而今,他們再無退路,唯有一往無前。
行走大約一個時辰,他們所處的地方徹底陷入黑暗之中,暗夜裡,火把的微光成為唯一的光亮。
「暫且休息。」
月神知道,在從未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