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因是深冬,柳涵念到章宜居時,院子裡兩顆移植過來的梧桐樹,樹葉已凋零殆盡,枝幹高大卻突兀地立著,地上零星地躺了幾片寬大的梧桐葉,落在柳涵念眼中只覺得蕭索淒涼。
臨踏進軒轅祈皓的書房前,柳涵念在門口深呼吸的一口方舉步向里走去。
軒轅祈皓正伏在案前不知在寫什麼,柳涵念走近細看,原來他是在寫禮單。柳涵念靜默著直到他寫完將那本小冊子遞給她,問她還需不需要再添些什麼。
柳涵念沒有再去看上面的具體內容,將它合上還給軒轅祈皓,低嘆一聲道:「師兄,其實你不用這樣,我說過,柳家那邊我會幫你解決好的。」
軒轅祈皓默了半晌方答道:「柳柳,師兄只是想向你父母道個歉。」
其實軒轅祈皓只是想向柳涵念道個歉,奈何開不了這個口。
柳涵念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拿過禮單重新審視了一眼,道:「東西太多了,還是做些刪減吧,免得讓人說咱們王府太奢侈。」
「多嗎?怎麼我竟不覺得?奢侈便奢侈吧,只要你開心便好。」軒轅祈皓道。
柳涵念聽出軒轅祈皓話中有些哄著她的意味,一直鬱結的心情也有了些微的放鬆。無論軒轅祈皓是真的希望她開心還是為著其他,自己當初義無反顧執意嫁他的目的不過是因為愛這個人,為了陪著這個人,那麼,她是不是該珍惜這一刻來之不易的寵溺呢?這件事其實她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責怪他,因為早在很久以前軒轅祈皓便勸她不要對他那麼執著,是她沒有聽,這樣的結果,也許早在她執意嫁給他之前便已經註定了。那麼軒轅祈皓此刻還願意哄她,也許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了,既然他都先低頭了,她哪有再怪他的道理?
柳涵念終於在陰雲密布了許久後,第一次撥開雲霧,發自內心地笑了。
軒轅祈皓亦是。
第二日一早,軒轅祈皓和柳涵念二人便坐馬車去了驃騎將軍府。
雖然是在馬車上,但還是有些閒言碎語飄入柳涵念耳中,她心情不免又因此低落了下去。雖早已料到自己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柄,但當真的聽到時還是會因此而失落。而這失落在對上軒轅祈皓歉疚的目光時減輕了不少,她反而聚起一個安慰的笑,告訴他沒關係。
馬車到達柳府時柳家眾人早已等候在門口,軒轅祈皓下車後親自將禮單交到了柳父手中,拱手道:「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柳家眾人對於婚禮那晚發生的事都是極為氣憤地,但今日軒轅祈皓已將姿態放低許多,他又是王爺,所以無論如何都是要給他留三分面子的。
「不敢當,不敢當,王爺如此,可真是折煞老臣了。」柳父雙手接過那禮單,轉身交給柳府的管家,令他將睿王帶來的東西放進庫房。
柳涵念走上前和軒轅祈皓並排而站,對柳父道:「爹爹,我今日好歹事客人,你怎的不請我進去?」
柳父原先最擔心的便是柳柳能否接受這打擊,如今她既然已經有心思向他撒嬌,起碼說明她已經看開了這件事,他心頭一顆大石也算放下了。
「你這丫頭!」柳父假嗔一聲,復對軒轅祈皓道:「來,王爺,快進府中吧。」
其實所謂回門,也不過是陪著柳涵念回柳家吃了頓飯,席間所以人都很有默契地隻字不提宋筱怡的事。
席後柳涵念去了柳母的房間與她閒談,軒轅祈皓則在花廳邊與柳父飲茶邊等候柳涵念。
柳母與柳涵念的閒談,也不過是關於那晚的事開解柳涵念,以及關心柳涵念如今與軒轅祈皓的相處是否如他們所表現的那麼融洽。在得到柳涵念的肯定回答後著實放心了不少。
這邊廂花廳內,軒轅祈皓於茶煙繚繞間瞥見柳父看向自己時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放下茶杯,問了句:「將軍是否有話要對本王講?」
柳父亦放下手中茶盞,問道:「王爺可還記得柳柳中毒那日王爺答應過老臣會好好照顧柳柳?」
「本王記得。」軒轅祈皓道。
「王爺的事老臣無權過問,過去的事老臣也不想再深究,但作為一個父親,臣不願再看到寶貝女兒難過。柳柳那丫頭的心全在王爺身上,哪怕王爺心尖兒上的女子不是她,也請王爺像老臣一樣將她捧在手心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