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升官發財我也曾想過,可又覺得自己不適合。」虞川聽之,雙眸里浮現出一抹追憶。
「哪裡不合適?小師弟天資絕世,滿腹經綸,升官發財還不信手捏來?」
虞川端起茶几上的茶壺,斟滿一杯,吹了吹,悠悠開口:「不重要了,不是麼?」
「確實,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程少聰在略微的琢磨之後,才理解了虞川的這句話。
他想了想,接著說道:「那我就繼續說小時候的趣事了。」
「師弟我,也洗耳恭聽。」虞川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微微一笑。
「記得六歲那年,時至寒冬臘月,正巧是爺爺的八十大壽。饒是很少回家族的爹爹,也還是帶著我,買了很多禮物,回去了。」程少聰也斟滿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繼續說道:「爺爺住在縣城裡,那天很冷,天色晚的也早,下著大雪,趕到時,已經夜色漫漫了,親戚們都吃的七七八八了。」
虞川靜靜的傾聽著,沒有像之前二師兄那樣邊聽邊猜。
「我當時有些風寒,又冷又餓,也不管剩三七二十一,扒在桌子上就吃,吃相狼狽的很,引得那些個表兄弟表姐妹各種尖酸刻薄的諷刺嘲笑。」程少聰的臉龐上,也泛起了一些自嘲,皆是往日不堪回首啊。
「狼狽算什麼,餓極了,人吃人都有。」虞川淡淡一笑,想到了過去村里一些老輩們的傳言,相當滲人。
「這倒是,不過那多是在旱災饑荒的情形下,我那會啊,比較倒霉,桌上的剩菜倒是不少,可肉卻是被吃的精光。」程少聰點點頭中,再度開口:「我喜歡吃肉,卻吃不到,碟碗裡都空空如也,比較失望。」
「然後就在這時,有個表哥微笑著給我夾了黑黑的一小粒肉。只有半個黃豆那麼大,表哥說這量雖小,卻是很罕見的白毛老虎肉。」程少聰說道這裡,頓了頓,又喝了一口茶,這才賡續道:「我那時啊,看了一眼,就不假思索的用筷子夾起,塞進嘴裡。嚼了嚼,感覺味道怪怪的,但也沒有多想,只以為這白毛老虎肉的味道與眾不同吧,就一把咽了下去。」
「小師弟,然後你猜怎麼著?」程少聰又停了下來,笑著問起。
虞川若有所思,緩緩說道:「然後你回味了一下,發現這好像不是肉?」
「哈哈哈,小師弟果真聰明絕頂,居然一語中的,師兄我,佩服。」程少聰頗感意外,不過又話鋒一轉:「但你不知道,這黑色的小肉丁,實際上,是一粒鼻屎。」
「鼻屎?」虞川聽後一怔,頓時有些反胃。
「哈哈哈,當時的我和你一樣,在驚訝中,鬱悶的不行。」
「二師兄,你這彎拐的讓師弟我,猝不及防啊,」虞川面露訝色,想想把別人的鼻屎津津有味的吃下去,簡直就是無法形容的噁心。
「你要知道,在這件事上,雖然是那表哥故意耍我。但最重要的是,我作為一個廚子的後代,居然沒有感覺出來那是鼻屎,就算當時染上了風寒,味覺和嗅覺都有所衰退,可還是鬱悶到了極點。
記得那天晚上,我是完完全全,成了整個家族的笑話,他們都說什麼廚子偷吃慣了,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看到什麼都吃……」程少聰述說中,輕嘆一聲,很無奈。
「師弟我理解,無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終歸都成了笑話。」
「是啊,笑話,不過話說回來,待我被師尊收為徒弟時,當那幫混蛋知道後,那態度不知道變化多大,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很虛偽,也很現實,呵。」程少聰抿了抿嘴,滿目嘲笑。
虞川微微點頭,問道:「對了,二師兄修行多年,可曾回去過?」
「回家?自然回去過,記得第一次回去的時候,那幫混蛋一個個可真的跟孫子一樣,且不說早早的把我爹爹伺候的極好。還有那財大氣粗的大伯,更決意將家主之位拱手相讓,哈哈哈哈,真是和變臉的戲子一樣,賊快。」
虞川笑了幾聲,為二師兄感到痛快。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這種相談甚歡之下,轉眼之間,就見那夕陽西下,明月隱現。
虞川在器閣吃過晚飯後,就準備回去了,可忽然的像是想起什麼來,衝著二師兄問道:「我記得,在上午時分,剛進主峰上那金色大殿時,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