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操弄
萬蠱門掌門說過,中蠱的人與持有母蠱的人靠近,蠱蟲會有感應。至於感應之後會有什麼症狀,這都不好說,畢竟蠱是活物。
「王爺近來沒有按時喝茶嗎?」灰衣人的聲音沙啞蒼老,在這空曠的大殿中聽起來格外陰森。
辰子戚抬頭,看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灰衣人,心跳驀然加快。想到那老頭身上各處都藏著蟲子,就寒毛直豎,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克制住撒腿就跑的衝動。
「小七,你也太不愛惜身體了,起來給仙師瞧瞧。」天德帝站起身,親自把辰子戚扶起來,一副關心弟弟的好兄長模樣。
灰衣人走到近前,緩緩伸出手,那隻手枯瘦如爪,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澤,與萬蠱門掌門任蹤滅的手有些像,據說是常年煉蠱所致。
醜陋可怖的爪子還未觸碰到辰子戚,衣襟里的小紅鳥就不幹了,發出清脆的一聲「啾!」
鳥鳴聲並沒有引起天德帝的主意,那蠱師卻突然僵硬了一下,雙手握拳,身體微微顫抖,似在極力克制什麼。
「仙師,怎麼了?」天德帝蹙眉。
灰衣人低頭沉默了很久,才重新說話:「臣有急事,先行告退。」說完便攏起衣袖,留下一頭霧水的天德帝,步履匆匆地走了。
氣氛有些尷尬,天德帝乾笑兩聲,生硬地轉移話題,叫辰子戚陪他下棋。
辰子戚不可置否,等宮人進來擺好棋盤,就坐到天德帝對面,抓起一把棋子把玩。蠱師的反應很不尋常,看來自己是賭對了,蠱蟲果然是害怕神鳥的。想當初他中了蠱,只要丹漪接近就會疼痛萬分,那蠱師身上有那麼多的蠱蟲,接近了小紅鳥,肯定要出問題的。
離開大殿,灰衣人便運起輕功,快速竄回自己居住的宮室,抓起一瓶丹藥倒進嘴裡,噗通一聲跳進冰冷的池水中,三息之後才冒出頭來,吐了一口濁氣。
有一部分蠱蟲,平日就養在他的身體裡,方才蠱蟲突然變得狂躁,如何壓制都壓制不住,只得匆匆離開。灰衣人掀開濕透的帽兜,露出一張青白如鬼的臉,面目猙獰,「歸雲宮……」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隻黑色的鷹從紫宸殿的房頂悄然跟了過來,輕盈地落在屋頂上,兇狠的鷹目中露出一抹興味的精光。
「一年不見,你長高了很多。」天德帝不愧是當了皇帝的人,仿佛剛才的事根本沒發生一般,從容地擺出一副兄長面孔。
「嗯。」辰子戚隨意應了一聲,任誰剛剛被蠱蟲恐嚇一頓,也不可能對恐嚇之人生出親近之意,索性將不高興擺在了臉上。
「你與鳳王相處得如何了?」天德帝對他的無禮也不在意,不緊不慢地落子。
「不如何,」辰子戚抿了抿唇,臉上露出屈辱的神色,語帶譏誚道,「皇上將我送給丹漪玩弄,難道還指望我與他兩情相悅、雙宿雙棲嗎?」
天德帝抬頭,看看眼眶發紅的辰子戚,心虛地將手中多餘的旗子放回棋盒,嘆了口氣道:「朕也是迫不得已,不過,朕聽說丹漪待你還不錯……」
「呸!」辰子戚頓時激動起來,「每天把我拉到梧桐林操弄,不弄得遍體鱗傷不罷休;寒冬臘月只許穿一件薄衫,不給吃飯叫我吃蟲子,這叫待我不錯?」說著,捋起袖子,露出紫痕未消的胳膊,配上那苦大仇深的臉,甚為悽慘。
小紅鳥在辰子戚懷裡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好像只是把戚戚帶去梧桐林練功吧?那紫痕,是前些時日兩人練功對招的時候打的,練武打出淤傷在所難免,揉搓開來就變成了青紫色,十天半個月才能消下去。怎麼就變成了操,操弄了?
淺紅色的絨毛,慢慢變成了火紅色。
「我每天過得生不如死,皇兄卻覺得我在享福?」辰子戚滿臉的忍辱負重,仿佛下一刻就會承受不住這種屈辱而拔劍自刎。
對面的天德帝不免訕訕,「朕還當他是因著幼時的情分才要你的,沒想到卻是如此。」
辰子戚黯然地搖了搖頭,痛苦地捂住臉。
得知辰子戚在丹漪面前並沒有什麼臉面,天德帝很是失望,「既如此,朕有件別的事要你去辦,若是辦好了,便可給你解蠱。屆時你想離開鳳王,也隨你。」
辰子戚抬頭看向天德帝,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