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
李桓已經練兵十七天了,這些天又陸陸續續收攏了關東戰場上的潰兵三百多,現在李桓麾下,完成登名造冊的將士,已經有六千一百一十三兒郎了。
武威營算是有了初步的戰鬥力了。
可相對於那些精銳戰鬥營,還是有些差距了,畢竟訓練時間太短了,而且麾下將士不少是收攏的殘兵,良莠不齊。
年紀小的,不過就是十二三歲而已,而且年紀大的,起碼有五十歲了,在這個時代,五十歲是高齡了,這些是兵,也是負累,當兵起碼能吃一口飯。
這年頭,餓死已經是常態了。
特別是現在的雒陽長安,活下來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不過即使年紀大一點,李桓也沒有選擇淘汰,一方面現在招兵沒這麼容易,他進關中的時間短,肯定搶不過那些老將的,現在還能收攏一些潰兵殘兵,到了關中,可就沒有了。
另外一方面,他雖然在雒陽南郊一戰,大放異彩,但是年輕,名聲不顯,相對於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將而言,他就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年輕,即使有人想要投軍,也不會投他營下。
而最後,李桓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他把這批老人給淘汰掉了,他們或許連活路都沒有了,要麼落草為寇,要麼就只能餓死在逃難的路上了。
自古做大事,要從小事做起,要是連這些老兵都照顧不來,他還有什麼能力去改變天下了。
這日,小雨。
雨水淅淅而下,滴答在屋檐上。
這個空置的宅院成了李桓的臨時指揮營盤,整個谷城處於函谷關和雒陽之間,被掠洗了一次又一次,早已經十室九空了,這些空置宅院倒是不少。
「這雨,要下幾天啊?」李桓看著天,忍不住問。
「不好說!」
胡軫一身曲裾深衣,頭戴進賢冠,站在李桓的身邊,看著他在看的天際,想了想,說道:「春雨霏霏,時長時短,難以預估!」
「若是雨繼續下下去,恐怕」李桓皺眉:「這時候的長安有些熱鬧,我不想錯過!」
「主公所指是」胡軫有些不明白了。
「百廢待興,自然是要重用能臣,這就是排坐坐分果果的時候了,我若是不能在太師面前露露臉,太師能記得住我嗎?」李桓未必有多少用人之道,但是多少有些明白被人用之道。
如今的西涼之主是董卓,不管如何,李桓都必須要依附在董卓之下,至於投效天子,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言之有理!」
胡軫點頭:「可這天,我們不好行軍啊!」
「不好行軍也要走了!」李桓嘆氣:「我們的糧草也不多了,五到八天若不能到長安,恐怕就得你再去賣一賣你的面子了,段煨能給你三份薄面,其他人可未必,董越倨傲,牛輔高孤,作為太師嫡系大將,他們這面子能給都不會給你啊!」
「主公倒是對他們頗為了解!」胡軫苦笑,自己哪有什麼面子了,武威營在外界看來,都被打殘了,西涼人現實,如果不是自己和段煨同郡之情,恐怕這糧草也借不來。
關鍵李桓愛兵如子用在這時候有些不合時宜了,太耗糧草,本來將近能撐住六千將士一個半月的糧草,現在頂多二十五六天,就要消耗掉了。
「可這樣行軍,會有傷亡的!」胡軫還是有些猶豫。
「我已經安排李重去搜查蓑衣了,能找到多少就是多少,這就算是一次拉練了,好吃好喝養兵半個月,他們總要讓我看看有沒有成效吧,不讓他們立刻上戰場,起碼這拉練得過關!」
李桓現在也有些無奈,繼續在這裡打盹,沒有糧草,而且關東兵馬也會的繼續逼近:「而且我們不走,最多十天時間,朱公偉恐怕就要拿我來開刀了,我可不想要成為他名揚天下的墊腳石。」
「朱儁募兵時間如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