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寂靜的長安城暗流潮湧,無數的暗子,眼線,都在城門口的位置,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城外的方向。
一直到李桓帶人回城。
長安城開始沸騰起來了。
司空府上。
「李桓回城了?」楊彪臉上有一抹難以置信的面容。
「輸了就要認!」
坐在旁邊的老者,乃是司馬家這一代的家主,司馬防,剛剛入長安城不久,主要是關中略微穩定下來的趨勢,讓他不得不進長安。
關中若是穩不住。
那麼河內他還能坐得住。
但是關中要是穩下來了,第一個就是取他河內,他不來長安,就要面對西涼的精銳攻打河內了。
「大將軍贏了!」司馬防幽幽的說道:「咱們得認,不然,死的人就多了!」
「這李君臨還真讓某家難以預料啊!」
楊彪微微苦澀的笑起來:「看似莽撞,事實上,時機把握的最好,早一點,晚一點,他都吃不下,恰恰好就是這段時間西涼軍和太師之間有了隔閡,他一舉出手,反而讓他拿下西涼軍了!」
「不是把握時機,是創造時機!」
司馬防搖搖頭:「文先兄,不要因為大將軍年紀輕,而小看大將軍,大將軍有大智慧,若不能重視,他日吾等必吃大虧!」
「創造時機?」楊彪眯眼,看著司馬防:「建公兄此言何意?」
「這局面,本來就是他創造出來的,從城門刺殺開始,此子恐怕就不是針對天子,針對我們,一開始他針對的就是太師,就是西涼軍!」
司馬防把整件事情都復盤之後,才有一絲絲的涼意,他苦澀的說道:「此子心計深沉,萬萬不可小覷啊!」
「如此之輩,當政關中,不知是福,還是禍!」楊彪嘆氣。
「禍福難料嗎?我覺得是福氣多一點,有一個人能鎮得住關中,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司馬防淡淡的說道:「但是他既已經拿下西涼軍,我們就要積極一點了,文先兄,其實誰當政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關中變成一個亂世,咱們這些世家最怕的是什麼,是亂世,只要安穩太平,這關中,就還是我們的關中!」
世家門閥的生存方式,最怕的是世道變成的亂世,亂世是不講道理的,軍閥是沒有理智的,燒殺搶掠對於他們這些世家是影響最大的。
說到底,他們的根基也是百姓,土地,司馬家紮根河內一代代人的積累,說不定一次戰亂就毀掉了,但是只要不是戰亂,以他們世家門閥的影響力,任何一個當政之人,都不能無視他們。
「言之有理!」楊彪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以前他是瞧不起李桓這個西涼莽夫出身的年輕人,可如今,他也不敢輕視李桓了。
「糧食你籌備,我去獻上河內,表一表忠心,這樣的支持,這城門刺殺的事情,總能抹掉了吧!」司馬防很老道,一出手就是王炸。
「你捨得?」
「捨不得捨得,也保不住了,上黨對河內本身就是俯視眈眈,與其讓張揚進入河內,禍害河內百姓,還不如交給關中,而且兗州,冀州,都屯兵在河內邊上,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殺進來了,我們河內,沒有依仗,很快就會被瓜分掉!」
司馬防這一次進京,也是嗅到了很強大的危機,必須要找一個靠山,他們司馬家,在亂世之中,沒有辦法立足,不是所有家族都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袁氏出了袁紹袁術兄弟,才有今天半壁江山之威,可大部分世家門閥,都沒有一個能在亂世之中敢打敢拼的雄才偉略的領導人的,依附是他們最習慣的生存方式。
未央宮。
天子最近心寬體胖,心情放鬆了很多,感覺那懸在脖子上的屠刀稍稍的挪開了一些,大口大口的喘氣,人也養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