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們劍閣的少爺,果真是好身手啊」一道帶著戲虐語氣的男聲在莫言耳邊響起,莫言拉回了現實之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
莫言回神,眼角瞟了一眼來人,自然的抬手將手中木盒扔給了對方,對這人的話不置可否。
對於這人,她自然認識。
陸白,劍閣的一名大夫,來劍閣一年有餘,對劍閣並無二心,只是性格有些跳脫乖張。
她心裡明白,今日之所以這般順利,只是因為對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罷了。
不是說這董瑞惜命的很嗎居然會深夜獨自出門,這也是方才動手時讓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見莫言不理自己,陸白不怒反笑,一臉諂媚的靠近,順帶踢了一腳昏死的董瑞,一臉嫌棄的說道:「這人怎麼處理嘖嘖嘖看著一身的血,這荒山野嶺的,怕是要招來猛獸啊少爺可別忘了閣主的要求,這人只留雙手,不能傷命」
陸白向來清楚莫言就是個責任心特別強的人,他如此說話,無非是想讓這不苟言笑的劍閣少爺能低聲細語的求求他,而他絕對不能表現出,他此番到來就是為了幫他。
唉,對面山坡上那五個侍衛可是耗了他不少力氣啊
可是一直以來少爺待他總是不冷不熱,他可是劍閣里乃至整個天陽國醫術最出色的人
劍閣里的人哪個不給他三分薄面,只有這個少爺,還真是油鹽不進,他是真想剖開他的心瞧瞧,到底是不是真是一塊頑石
莫言對陸白心裡的小九九當然不知,她順著陸白的動作,看了眼董瑞雙手斷面,果然依舊血流不止,這才緩緩開口道:「你來的目的不就是善後嗎要是這人沒了命,你的命也就到頭了,我可沒本事從父親手裡救你一命。」
莫言的話淡然不帶一絲感情,卻是讓陸白嘴角抽搐,敢情他這是趕著上前讓人打臉兼威脅的嗎
好吧,誰讓他自己送上門呢,吃力不討好
他這就是犯賤
「收拾好,然後將他扔回侍郎府邸。」
莫言收回目光,停了一會兒,又說道:「他聽過我的聲音,見過我的劍,不要讓他透露出去」話畢,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這陸白看著瞬間消失的身影,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
寥寥幾句吩咐,人沒了,意思卻是明白的,怎麼不透露出去少爺無非是要這董瑞五官失常,說白了就是又聾又啞
陸白皺了皺眉,心裡不情不願,到底還是從懷中拿了一顆白色的藥丸塞進了董瑞的口中,末了,剛準備起身,又覺得有些不妥,又再掏出一顆黃色的藥丸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事,他拿出一枚口哨輕輕一吹,一匹駿馬從竹林深處跑了過來。
好不容易將董瑞搬上馬,他已然一身的血汗
卯足勁,陸白往馬屁股上一拍,那馬撒開蹄子便朝著京城方向狂奔而去,而豆大的雨點也密密麻麻的從天而降,將他淋了個通透
抱著木盒,陸白看著自己混合著血水,汗水與雨水的狼狽樣低聲咒罵。
他就是吃飽了沒事幹,才想著主動為這無情無義的人善後
而他口中無情無義的人,此時已經回到了劍閣之中,解開了蒙面,脫下了染血的黑色外衣,露出了被裹胸緊包著的上半身
「少爺你回來了」香茹捧著盛滿熱水的銅盆,在門外輕聲問道。
她是少爺的貼身丫鬟,十年來一直陪在少爺身邊,少爺的真實身份和習慣她都是明了的,每次少爺出完任務回來,必須要及時的清理。
就算是身上沒有血跡,少爺依舊會第一時間換洗衣服,她知道,她家少爺不喜歡殺戮,只是被世事所迫。
她也知道,少爺有潔癖,最是厭煩血腥味。
是啊,哪個十四歲的女子,會喜好成日舞刀弄槍取人性命呢
所以,每一次少爺外出,她便在少爺的院子裡等著,等著少爺回來,也等著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喚她小姐,而不是少爺。
聽出了來人的聲音,莫言又再度披上了黑色外衣,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雖然黑色衣服最是讓人看不出來血水還是雨水,但香茹一進門,一眼便認出莫言外衣上的痕跡是血,而不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