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中宋長老年紀最大,隱然是四長老的首腦,此時,臉上泛出紅色,咳嗽一聲,說道:「這個……這個……嗯……咱們是多年來同患難、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並無惡意……白……白執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臉上,那也不必介意。」
白世鏡道:「宋長老說並無惡意,實情卻非如此。我和傳功長老他們,一起被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滿柴草硝磺,說道我們若想逃走,立時便引火燒船。宋長老,難道這並無惡意麼?」
宋長老道:「這個……這個嘛,確是做得太過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來親如兄弟骨肉,怎麼可以如此蠻來?以後見面,這………這不是挺難為情麼?」
他後來這幾順話,已是向陳長老而說。
白世鏡指著一條漢子,厲聲道:「你騙我們上船,說是幫主呼召。假傳幫主號令,該當何罪?」
那漢子嚇得渾身籟籟發抖,顫聲道:「弟子職份低微,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
他說到這裡,眼睛瞧著全冠清。
白世鏡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
那漢子垂首不語,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白世鏡道:「全舵主命你假傳幫主號令,騙我上船,你當時知不知這號令是假?」
那漢子臉上登時全無半點血色,不敢作聲。
白世鏡冷笑道:「李春來,你向來是個敢作敢為的硬漢,是不是?大丈夫有膽子做事,難道沒膽子應承?」
李春來臉上突顯剛強之色,胸膛一挺,朗聲道:「白長老說得是。我李春來做錯了事,是殺是剮,任憑處分,姓李的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我向你傳達幫主號令之時,明知那是假的。」
白世鏡道:「是幫主對你不起麼?是我對你不起麼?」
李春來道:「都不是,幫主待屬下義重如山,白長老公正嚴明,誰都沒有異言。」
白世鏡厲聲道:「然則那是為了什麼,到底是什麼緣故?」
李春來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喬峰瞧了一眼,大聲道:「屬下違反幫規,死有應得,這中間的原因,非屬下敢說。」
手腕一翻,白光閃處,噗的一聲響,一柄刀已刺入心口,這一刀出手甚快,又是對準了心臟,刀尖穿心而過,立時斷氣斃命。
諸幫眾「嘩」的一聲,都驚呼出來,但各人均就坐原地,誰也沒有移動。
白世鏡絲毫不動聲色,說道:「你明知號令是假,卻不向幫主舉報,反來騙我,原該處死。」轉頭向傳功長老道:「項兄,騙你上船的,卻又是誰?」
突然之間,人叢中一人躍起身來,向林外急奔。
這人背上負著五隻布袋,是丐幫的五袋弟子。他逃得極是匆忙,不問可知,自是假傳號令、騙項長老上船去之人了。
傳功、執法兩長老相對嘆息一聲,並不說話。
只見人影一晃,一人搶出來攔在那五袋弟子身前。
那人滿臉紅光,手持鬼頭刀,正是四大長老中的吳長老,厲聲喝道:「劉竹莊,你為什麼要逃?」
劉竹莊顫聲道:「我……我……我……」連說了六七個「我」字,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吳長老道:「咱們身為丐幫弟子,須當遵守祖宗遺法。大丈夫行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敢作敢為,也敢擔當。」
轉過身來向喬峰道:「喬幫主,我們大伙兒商量了,要廢去你的幫主之位。這件大事,宋奚陳吳四長老都是參與的。我們怕傳功、執法兩位長老不允,是以設法將他們囚禁起來。這是為了本幫的大業著想,不得不冒險而為。今日勢頭不利,被你占了上風我們由你處置便是。吳長風在丐幫三十年,誰都知道我不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說著當的一聲,將鬼頭刀遠遠擲了開去,雙臂抱在胸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氣。
他侃侃陳辭,將「廢去幫主」的密謀吐露了出來,諸幫眾自是人人震動。
執法長老白世鏡朗聲道:「宋奚陳吳四長老背叛幫主,違犯幫規第一條。執法弟子,將四長老綁上了。」
他手下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