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嬌嬌弱弱,就算是在呵斥,但也像是鄰家女孩在耳邊輕語一般。
但是,賈勝男卻渾身一哆嗦,差點沒跪在地上。
而後便看見這黃五根本瞥都沒瞥自己一眼,和自己擦身而過。
身後,傳來了一聲聲淡淡的寒暄聲。
「你來了?」
「嗯,來了,你先前挺威風啊...」
「螻蟻一樣的貨色,有什麼好威風的?」
「那位...嗯,那個小白臉好像姓展,我四叔曾提過,說資質還算湊合...現在看來,也就是草包一個了...」
「呵呵,草包不草包我不知道,不經揍是肯定的,我才用了一分力。」
「嗯,這位賈勝男乃是我們此處百城的總管,年紀大,有些老糊塗了,我代她向你致歉可好?
那客卿腰牌拿給你這種天才,原本就是褻瀆,毀了也就毀了,我這有塊賈祖令...」
「這就不必了,我這人可沒挨罵了還唾面自乾的修養,賈氏不留我,自有留我的地方!」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代她求情了,好不好嘛...嗯,要怎樣才出氣,你說就是了...」
兩人在後頭旁若無人的說著話,賈勝男的身子越抖越厲害,一時間連回頭的勇氣都沒了。
等到聽到那聲『你說就是了』,手中的飛劍嗆啷一聲便墜在了地上,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
隨後雙手扶地轉身過去,嘭嘭嘭的磕起了頭,但卻依舊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身後這位是誰?
那是整個賈氏除了老祖之外最惹不得的人物,一言之下,哪怕屠光了這裡都沒人敢說半句話,但如今呢?竟然在軟聲細語的向人求情?
還有,賈祖令是什麼?見令如見祖啊...
一令在手,可以調動賈氏除了一元始城之外的所有力量,哪怕將賈氏數萬年積蓄席捲一空都可以,如今,這位竟然就要隨手送人?
最關鍵的是,人家還不要!
自己得罪的到底是誰?這世上有來頭這麼大的人物嘛?他還只是個凡間武者啊...
賈勝男一面磕頭,餘光朝著一旁正滿臉血污的趴在地上的賈西平瞥去,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此時賈西平早已被她千刀萬剮!
在場數千人,有資格見過賈柔含的不超過十位,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但賈勝男這一跪,哪裡還會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賈家這位百城總管如今已入仙門的消息傳的甚廣,來人中十個倒有九個半是知道的,連她都跪了,那還用說嘛?
肯定是上仙啊!而且是來頭超大的那種...
再想想先前聽見的賈祖令幾個字,在場的賈氏子弟同時屈膝,大禮跪拜。
而後,那些招募來的客卿也互視了一眼,紛紛跪下。
雖然客卿也並非真正的賈氏之人,但是上仙駕臨,叩拜也是應該的。
片刻之後,大廳之中跪了一地,唯有大朱吾皇和賈柔含還有她身邊的那位丫鬟還站著。
賈柔含也不在意,依舊是柔聲細語的勸說著,大朱吾皇回頭看了看,嘆了口氣,伸手一招,地上那塊被揉成一團的腰牌突兀飛起,到了他手中。
隨後,他掌心有金光閃動,腰牌在無聲無息之間便舒展了開來,雖然沒能完全恢復原樣,但和之前的模樣也大差不離了。
大朱吾皇拿著這腰牌晃了晃,而後,伸指在上面刻下了黃五兩個字,笑道:「什麼賈祖令就算了,這樣可行了?」
他掌心有金光閃起時,賈柔含的眼中似乎有水波流動,俏生生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而後指了指依舊在叩首不迭的賈勝男,問道:「那她怎麼處置?」
大朱吾皇笑道:「一個有眼無珠的老嫗而已,有什麼處置不處置的?隨她去吧!」
賈柔含乖巧的『嗯』了一聲,邁步走了過去,伸手一揮:「聽到黃兄的話了嘛?他生性仁慈饒了你,不過我賈氏可不能沒了規矩,自己讓出主管之位,而後去一元始城的十二戒等待處置...
至於房師叔那,我自會分說,你也別想著拉他下水!」
賈勝男再次重重的磕了幾下頭,地上已是血跡斑斑,卻連話都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