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呂清廣還是沒能忍住開口詢問道。
老白回答說：「才出青城山正往成都去。」
「成都？」呂清廣在心裡輕呼，莫名苦澀。
車一路飛馳，到了成都市裡才停下，呂清廣下車到街對面的小鋪買了包蘭嬌和一個塑料打火機。小鋪帶著賣報紙，呂清廣瞟了一眼，2004年6月13日。
在大世界商業廣場底樓後側吃了華興煎蛋面，呂清廣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掛著空擋，讓老白在車上等著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家樂福買了一盒內褲。到衛生間把內褲穿上，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一盒是兩條，穿了一條剩下的一條往手包里一塞。呂清廣翻著錢包，還有兩千七百多元躺在裡面，他相信這錢應當是自己的。
回到車上，老白開車過了神仙樹拐到機場路上在機場高速路底下疾馳。過了家園國際酒店老白突然靠邊停下車，對呂清廣說了聲：「你等俺會兒。」就橫過馬路跑到對面去了。
呂清廣透過另一側的車窗看見老白進了路虎4s店。
一會兒，老白帶了個西裝領帶的年輕人走了回來。年輕人打開後邊的車門，把第二排那個孤獨的座椅輕輕一提再向下一按收了起來。然後再在車廂地面一按一提，座位又還原了。他轉到另一側打開門把另一個椅子也提溜了起來。呂清廣這才明白為什麼上車的時候為什麼感覺那麼怪了，敢情老白收了一半還不到原了。
呂清廣使勁憋著笑看著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給老白又示範了一遍收放椅子——修真者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呀。
本來吃中午的時候就有點晚了，中間又是買內褲又是4S店瑣事等，再上路時五點過，天開始轉黑了。
老白在4S店外被看了笑話臉就一直有點黑。不過歸根結底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呂清廣找了個話題轉移老白的注意力：「老白，咱們要在海南呆多久？」
「這有點說不準。要說呢，把蟲子餵給鳥吃了就完事。可是不知道俺抓的夠不夠。這蟲子實在是太難找了，我傾盡全力也才抓了不到百隻。不知道夠不夠那死鳥升級的。要是不夠還得再去抓。如果夠了，那就會立即升級。他家的誦鳥已經好幾百歲了，只要能量夠了升級應該會很快。到時候我們拿到血就能煉丹了。等丹練成了，我就能恢復部分功力了，等那時候……」說道丹藥的時候老白的臉就沒那麼黑了，等說到功力恢復臉上已經一片紅光了。「到那時候日子就好過了。」
「丹藥也可以治好你大哥吧。」呂清廣順口問道。
白大十頓時消沉了，搖頭道：「不能，大哥其實不是傷不傷的事兒。唉！等以後你會明白的。」
呂清廣連忙在轉換話題：「老白，你大哥說我沒必要修煉。可我對修煉還是很嚮往的，你能給我講講嗎？」
「這個啊，呵呵呵，修煉其實就是那麼一說，修魔的、修仙的、修妖的、修鬼的還有很多修亂七八糟的。大部分都是苦埃日月，偶爾有幸運的得個天才地寶，真正能有所成就的少之又少，大部分能修個延年益壽就不錯了。也有靠著功力強勁享受人間富貴的——那些不過都是鏡花水月。還有一些是生來就厲害的。以前厲害的傢伙多，現在很久沒遇見了，還有那些大門大派也不見了。自從受傷後就一直躲在密道里療傷前幾年才出來。這世上的一切都變了。以前的熟人都不見了，各大家族也沒了蹤影。以前跟著大哥什麼都不用我操心，現在什麼都得靠自己了。」老白跑題的功夫一流。
呂清廣有點八卦的打探：「白先生，你是怎麼受傷的。」
「俺是和魔界的一群傢伙打架受的傷，他們一群打俺一個。那時大哥已經出事了，俺只有一個人。那幫兔崽子設了個埋伏，讓兩個小子偷襲俺：躲老遠用法寶打俺，打了就跑，跑得還慢，俺當然要追了，追上俺就打，那兩個小子不是我的對手，這時又來了一個，還是躲在遠處放法寶，救了那兩個就一起跑。俺當時想就這樣的別說來兩三個就是來個七八個俺也不怕呀。俺就跟著追了下去，誰承想他們一共十三個，俺就準備先回了。這時他們埋伏好的陣式發動了，靠，一百多號人馬，用的陣式俺也沒見過。好在那後面出現的百多個膿包功力低微，要不俺還真的就交代在那了。雖然傷的不輕可還是讓俺從出來了。等俺傷好了遲早是要找回來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不著急，一切等傷養好再說。」呂清廣順嘴問，「老白，你受傷多久了。」
白大十嘆口氣道：「唉，都八百多年了。」
「什麼？」呂清廣被嚇了一跳，「那你不是上千歲了！」
「對於這一界，我才九百歲。」
說話間車子已經出了成都界，灰色的腦海里無端浮現出一段破碎的思緒：成都，一個來了就走不脫的地方！呂清廣在心底嘆道：「我是終於走出了這裡嗎？我要走向何處呢？」未來的不可知性讓呂清廣充滿了期待也滿含惶惑不安，他不明白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或者這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吧？
而最讓呂清廣揪心的是他不知道自己遺失的道是何摸樣，他的記憶里這方面完全是空擋。他同樣不知道自己何時遺失了自己的道？不知道是怎樣遺失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遺失的。
道可以失落嗎？
他不知道道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不是獨一無二的，他幾乎什麼都不知道。或者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找回自己失去的道，等找尋回來的時候也許一切就都瞭然了，可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去尋找呢？
路已經在腳下了，而道又在何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