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蕭霏煙又聽到熟悉的聲音,那是爹爹的笑聲,撐開沉重的眼皮,只見,煙雨院裡,她坐在鞦韆上,爹爹和娘親輕輕推著自己,不過她的身子怎麼變小了?
「煙兒,長大了要做什麼?」鞦韆那頭的婦人肚子微隆,雲鬢輕挽,容顏清麗,柔美的笑著。
「娘親,煙兒要疼我,愛我,保護我的夫君!」蕭霏煙格格地笑,「他還要和我一起,保護爹爹、娘親還有小弟弟。」
「煙兒,你怎麼知道是弟弟,說不定是妹妹!」風雅的男子調笑著,慈愛地看著蕭霏煙。
「一定是弟弟,等弟弟出生了,我就可以帶他爬樹掏鳥蛋了!」蕭霏煙不理會男子的質問。
忽然間,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但見不遠處的大樹下,一男一女,而那女子白髮如雪。
「夫人,還記得這顆樹嗎?」
「當然記得,那年,我們說過,要一起快快樂樂地白頭到老,沒想到,我已經這麼老了。」
蕭霏煙想要湊上前去看清楚,突然的,腳下一松,似是落入無邊黑暗,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喚著她。
「小肥燕!」此時,周玉看著久睡不醒的表妹,便輕輕推了推她。
蕭霏煙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原來是表哥,那麼剛才的是夢嗎?
「醒了嗎?」周玉連日陰沉的臉上終於看見了些許光彩,「要喝水嗎?」
「好。」蕭霏煙微微開口,嗓音些許嘶啞。
周玉端了杯茶水,輕輕扶起蕭霏煙靠在床欄處,「剛才看你忽然笑了下,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蕭霏煙喝完了整杯水,頓時覺得舒服許多,便開口說道,「嗯,我夢到了爹爹和娘親,還夢到……」
「還夢到什麼了?」周玉好奇地問著。
「忘了。」蕭霏煙不知怎麼,不想去回答這個問題,她看到了那白髮女子分明是她,卻看不清男子的臉,會是誰呢?會是……
「你啊。」周玉取走空空的茶杯,無奈地嘆氣,「姨夫都快急死了,但是他官職在身出來比較麻煩,所以千叮萬囑我將你帶回去。」
「表哥,謝重九沒事吧?」蕭霏煙喝了杯茶水清醒了許多,便急著問謝重九的情況,不過轉念一想,看著表哥這般輕鬆的表情,想來他應該無事。
「沒事。」周玉瞧著自家表妹難得關心起謝重九了,以前可是討厭的不得了,「大夫給你們上過藥,他只傷到腰腹,你怎麼全身都是傷。」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謝重九說什麼,狄十八,南華什麼的。」蕭霏煙回想了下,並沒有提及玉佩之事。
「狄十八,他竟然來了。」周玉眉頭深鎖,眼神冷冽了許多,「居然敢在我大周境內動手!」
「表哥,我們是怎麼被救回來的?」蕭霏煙很是不解,那日天色那麼晚,城外人跡罕見。
「謝重九的貼身侍衛十五,看到謝家獨門煙火,才找到你們的!」淡淡地哀傷浮上眼眸,周玉回想起收到十五的飛鴿傳書,那是怎樣的擔憂!一個是最為疼愛從小相伴的表妹,一個是志趣相投兩肋插刀的至交,「你們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