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宋青玉自小體弱多病,藥不離身卻獨獨鍾愛琴,師承大周第一琴師鍾雅,習得他畢生琴技,然鍾雅於前年溘然而逝,自知久病纏身來日無多,故而宋青玉才踏出王府,尋找傳承琴藝的有緣人。
「聽說,宋青玉的琴聲能引來百鳥呢!」沐嫻拉著蕭霏煙望前湊著,想親睹宋青玉的真容。
乾淨的青色長衫上沒有一絲花紋,檀木冠,太古遺音在宋青玉懷中與他宛若一體,平凡的面容上卻透著溫柔敦厚。
「太古遺音,上古名琴!」蕭霏煙一看到琴身的黑漆和大流水斷紋,不由得驚呼。
沐嫻轉過臉很是疑惑地看著她,「你知道太古遺音,不簡單啊,我以為你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蕭霏煙朝著沐嫻吐了吐舌頭,她從小筆墨不通,身材笨重,獨獨對琴有天賦,爹說,那是因為娘的琴藝舉世無雙,她身體留著娘的血自然對琴有特別的感觸,所以從小便學習娘留下來的琴譜,但卻從來不在人前彈奏,她的琴弦只為她愛的人而撥動!
然而當喜公公宣布比試的方式之時,卻涼了一半閨秀的心,「眾閨秀與宋世子同時彈奏,誰能彈到最後便是勝出!」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譁然,與有著無雙琴藝的人同時彈奏,一著不慎便會被他的琴音所掩蓋和迷惑,最終你會忘了自己的原來的曲調而彈不下去。
眾人按著事先擺好的琴台依號入座,以三炷香為限,銅鑼聲響,弦音撥動,不愧是上古名琴,音色通透清靈,曲調卻慷慨激昂,竟是失傳的《廣陵散》!
廣陵散是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那她便以高山流水遇知音為意,蕭霏煙秀眉微揚,操琴指法嫻熟高超,一曲高手流水猶如一股清流流淌在那雜亂的琴音中。
一股不尋常的旋律飄入宋青玉的耳里,循著琴音,他見著一個容貌亦是平凡的女子,看她的身形,難道是蕭家千金,可是外界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廢材一個!
正彈得起興,忽的,啪!弦斷了,蕭霏煙看著被劃傷的手指,不禁內心哀嚎,怎麼最近老是斷弦,之前彈琴的時候都不會,看來是的去打小人了,今年犯太歲了。
此時,長樂依舊撫著琴,臉上卻詭異地笑著,蕭霏煙,本公主就不信弄不死你!
弦雖斷了一根,但依著蕭霏煙多年習琴的技巧,靠著六根弦她依舊能彈奏,只不過變換了曲子,和宋青玉一樣的廣陵散!
香灰散落,銅鑼聲再次響起,宋青玉忽然鬆了一口氣,仿佛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她竟然也會廣陵散,而且用六根弦彈此曲,看來他和師傅的琴藝有傳承的人了……
唯一彈到最後,且用六根琴弦彈奏完廣陵散,蕭霏煙讓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盛昌帝忽的紅了眼睛,這手法和皇后一模一樣,因為霏煙的娘親和皇后的琴藝皆為她們的父親所教授,「霏煙,來朕身邊!」
連宋世子都沒開口,眾人對勝負已瞭然於心,這個蕭霏煙並不如平常看到那般庸俗,她的琴藝並不亞於第一琴師的高足,但是,本應憤恨生怒的長樂公主此刻卻滿臉笑容,走到盛昌帝面前,「恭喜蕭姑娘,你拔得頭籌當之無愧!」
「雕蟲小技而已!」蕭霏煙有些不解,若是以往長樂公主必然冷嘲熱諷,今日怎麼這般和顏悅色。然而,此時她並沒有多想,只是一心想拿到九尾鳳翎和墨玉扳指,她想讓謝重九分享她的快樂,她是可以成為他的驕傲!
謝過皇帝姨夫的賞賜,蕭霏煙走回庭院中央,邱佳慧和沐嫻迎了上來,邱佳慧捏了捏蕭霏煙的臉蛋,「好你個臭丫頭,深藏不露啊,真是小看了你!」
「就是,時時刻刻給咱們製造『驚喜』!」沐嫻佯裝發怒地掐著蕭霏煙的胳膊,「看我不好好懲罰你!」
「好啦,別鬧了,我還有事呢!」蕭霏煙笑著撥開騷擾她的爪子,精緻奪目的九尾鳳翎沒入她的懷裡,她握著墨玉扳指,不知道他的願望是什麼……倏然,蕭霏煙覺著眼前的畫面在搖晃,姐妹們的身影不斷重疊,她抬起手卻發現手指漸漸變成黑紫色,胸口傳來陣陣刺痛,緊閉的嘴角處,黑血蜿蜒流出!
第74章 佳人斗琴,公子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