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濃最後還是換上了陸臨夏買的衣服,跟著出了門,由於疾病,他的臉比原先更瘦了,顯得眉骨更高,那雙桃花眼更加深邃,只不過是一種病態的美感。
陸臨夏還給傅意濃準備了一個黑色的毛絨帽子,他本來準備自己給傅意濃戴,但是被傅意濃搶了過來,自行戴上了。傅意濃在鏡子面前站了很久,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丑得脫形,即使現在什麼掩飾不都做就上街去,也不會有人認出自己原先是叱吒影壇的傅意濃。
他對著鏡子做了一個鬼臉,又微笑了一下,曾經再輝煌,現在也只是病癆鬼。他從洗手間裡出來,就看到陸臨夏手裡拿著手套,對著自己笑。傅意濃面無表情,就聽到對方說:「把手套戴好,我們就走吧。」
傅意濃把手套戴好,率先出了病房。
陸臨夏直接帶著傅意濃去了他下榻的酒店,傅意濃剛進房間,就到處轉了轉,「來酒店過年?」
&院不好煮東西,今天總要吃年夜飯的。」陸臨夏定的是總統套房,廚房也有,裡面的工具也應有盡有。他看了眼一屁股往沙發上一坐,就歪著身子盯著天花板發呆的傅意濃,「先把外套脫下來,掛起來吧,對了,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電視。」
傅意濃眼珠子很遲鈍地轉了下,是他沒有動。
陸臨夏只好走過去,「要我幫你脫嗎?」
傅意濃偏頭看了他一眼,就仿佛不感興趣地轉開臉,他這個眼神讓陸臨夏心裡有點受傷。「好吧,那你先坐在這,我去煮東西,大概要過一會才能吃中飯。」
陸臨夏溫柔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他只好走開了。
他走進廚房,剛把冰箱打開,就聽到外面傳來電視聲音。陸臨夏笑了下,把自己需要的食材全部拿了出來。
等陸臨夏做好飯,把菜全部端到餐桌上,再去客廳喊傅意濃吃飯的時候,他才發現對方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傅意濃高,而居身的沙發對於他來說太短了,所以他看上去有些可憐地蜷縮著雙腿睡在沙發上。陸臨夏愣了下,去房間裡拿了床毯子給傅意濃蓋上,才幹脆在地上坐下來了。他偏頭仔細逡巡了對方的睡容,傅意濃睡得很香,呼吸平穩,臉色是少見地紅潤。
陸臨夏轉回頭,看了眼電視上在放的東西,很巧,電視上在放讓傅意濃真正一炮而紅的電影。他把地上的遙控器拿起來,把電視的聲音變小。
守著對方睡覺的事情他幹過無數次,傅意濃演完那個舞蹈生的電影,整天忙碌得不行,基本上倒在床上就睡,陸臨夏這個時候就默默把壓在書籍下的娛樂報紙丟到一個紙盒子裡,再把那個紙盒子放到出租房最高的柜子上面,才去幫傅意濃脫衣服洗澡,對方累到只會迷迷糊糊發出幾聲短促的抗議聲,眼睛都不會睜開。陸臨夏一直很佩服那個時候的自己,居然能像一個柳下惠一樣,即使全身血液都在滾燙,卻依舊不會做出過於親密的事情。
傅意濃第二天還有通告,陸臨夏每次都跟自己這樣說,他甚至只能偷偷親親對方的臉,不能留下任何印子。
後來,他也開始拍電影,整個人也忙得像個陀螺,他只能短暫地回到共同的家裡,回家的時候經常是深夜,是他結束一天的拍攝電影之後,這還是拍攝電影地點交通方便,離a城距離不遠才行。
深夜回來,傅意濃已經睡著了,他只能匆匆洗個澡,抱著對方一起陷入不足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等他離開的時候,傅意濃還在睡覺。大多時候,他都選擇不睡覺,而是在廚房裡給對方煮東西,煲湯,在等待湯煲好的時間,他就坐在傅意濃旁邊,一邊處理未完成的工作,一邊幫傅意濃扯被子,對方有踢被子的習慣。他走之前都會把那些東西用保鮮膜包好,放在冰箱裡,然後再給傅意濃的床頭柜上的鬧鐘上貼上便利貼,提醒對方熱好就直接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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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臨夏看著電視裡眉眼還很稚嫩的傅意濃,情不自禁微笑了下,無聲說出傅意濃下一句台詞,傅意濃的每部電影他基本上都能背出台詞,一半源於他導演的身份,一半源於他看過無數遍,每部電影他都看過無數遍,甚至他能比傅意濃更熟悉他拍過的一些電影,而這個原因更加隱晦,恐怕整個業界都沒有人知道,傅意濃拍攝過的大半電影都是陸臨夏寫的劇本。這基本是個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陸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