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覺得這世上沒有比她們家小姐更忙碌的人了,皇帝老子都比不上,欽天監小姐已經多時不去,剩下來的時間又要打理東華大街的店鋪,又要給學子們講學,偶爾還要在醫館露露臉,家裡是不回的,沒時間,連蘭君垣來找人有時候都找不到。
這一日林孝珏因一位病人邀約,其實已經來找她四次了,但她都不在醫館,那病人也有耐心,一定要讓她給診一脈才放心,她推脫不過,這日終於從東華大街回到醫館來了。
跟那客人診完脈,林孝珏又要出門,陵南在房門口攔住她:「小姐,您這麼忙到底為什麼啊?」
林孝珏笑道:「咱們鋪子雖然每日都有進賬,但方景隆做好了打價格戰的準備,他那邊的貨物價格降了又降,對咱們多少有些影響。」
&咱們也降價。」
林孝珏搖頭:「那是自尋死路了,咱們不如他有錢,而且這種惡性競爭的法子根本沒什麼必要,我只需不斷推陳出新,就能把他壓得死死的。」
這個道理陵南就不大明白了,她只是心疼小姐而已。
林孝珏也不跟她多做解釋,解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要想戰勝方經理,除了創新,還是創新,她店鋪受眾是王公貴族富裕之人,那些人在乎的不是價格,是能不能令他們滿意,雖然他們還不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但他們很確定自己絕對不要什麼。
品味都挑剔又獨行。
所以就需要不斷的翻新花樣以用來滿足他們的需求,還得限量,物以稀為貴,多了他們又瞧不上眼。
但翻新花樣靠的是技術人才,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人才更稀缺的了,中華民族又有傳統,傳內不傳外,傳這不傳那,總之能人又都保守,不肯傳授他人技藝,她又需要大量人才,所以只能挑寫識字或者有底子的自己教。
可到底分身乏術,教了那些就顧不得那些。
好在那些人知道她教的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領,學起來倒是十分認真,她又印刻了一些書籍讓他們自行翻閱,到底任何本領還是要成書才能教的系統,學也學的明白。
所以她想這樣堅持一年半載,大家都會有所成就。
只是她自己要忙碌一些。
還有醫館的事,這才是她的老本行,可現在是照顧不過來了,越想越覺得還是要多多培養人才,只有會的人越多,她才能越輕鬆。
等百花深處的學子再學有所成,那力量更不容小覷,道路是光明的,就是累點,但是充實,做喜歡做的是,再苦再累也能熬得住。
陵南雖心疼小姐,但是留不住人在家中休息,只能放行。
林孝珏出了房門想了想,還是從後門走吧,前面有病人排隊,有很多都是衝著她來的,有的等不到他都會發怒,如果被那些人瞧見,她又走不開了。
如此想著,提腿走了兩步。
後門這時卻傳來敲門聲,製藥的夥計聽見了忙去開門,林孝珏見識蘭君垣來了,定然是來找她的,笑呵呵走過去相迎。
&怎麼來了?」
夥計見小姐到了,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蘭君垣看她打扮的簡單輕便,知道她又要出門,問道;「你去哪裡?」
&授課。」
蘭君垣知道她正在招攬人才,還在教課,只是不知道她一個大夫,能教裁縫些什麼,還不止裁縫,廚子,酒保,做胭脂的……甚至印染師父她都招了幾個。
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我送你過去。」
二人坐上馬車,促膝拉著手,蘭君垣細細看她,好像又瘦了一點,很是心疼,問道:「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那些裁縫你能教什麼?你也不會針線活。」
林孝珏聽他這口氣好像自己嚇忙活一樣,不服氣的挑挑眉:「這你就不懂了,我們說量體裁衣,等人有錢有地位的時候,衣著可就不是遮醜保暖那麼簡單了,要能彰顯身份和氣質,我雖不會針線活,但我懂得人體結構,我教給裁縫師傅的不是如何穿針引線,而是如何製作出最適合客人的衣服。」
&你說來聽聽。」
蘭君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林孝珏道:「首先是揚長避短,每個人的身材都不同,腰細的就顯腰,腰粗的就遮肉,腿短的穿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