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家雖說離這裡有些遠,但世代不曾離開了家鄉,更是不曾聽說家中有什麼親戚在外鄉,甚至京都這種富庶之地呢,估摸著,只是巧合罷了。」
呂氏笑著答道。
杜仲大夫耷拉了一下眼皮,將所有的落寞都掩了起來。
「巧合罷了」這句話,呂氏接連說了兩次,次次都如同像鐵錘一般砸在杜仲的心頭上,硬生生的疼。
是啊,巧合罷了,即便呂氏和她長得有八分像,那又如何,兩個人身份有別,地域上又是相隔千里之外,而且從前也從未聽說過她有過任何的姐妹,唯獨只有一個同胞弟弟罷了。
不過是心裡頭的那絲牽掛到現在也難以放下,所以便還在尋求著她的影子罷了。
杜仲心底里暗自嘆息了好幾聲,將滿肚子的苦澀都默默咽了下去,穩了心神之後,這才抬了頭,道「是啊,估摸著是巧合罷了。」
咧了咧唇角,杜仲擠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幾分的笑容出來,片刻後又垂下了頭去,默不作聲。
這般的低沉落寞,但凡不瞎的,都瞧的出來。
呂氏心裡頭有些不是個滋味。
她是不曉得她究竟和誰長的像,而這個人又是杜仲大夫的什麼人,只是瞧著平日裡待人和善,德高望重的杜仲大夫這般模樣,讓人心中不忍。
而且,還是在問完她話之後,這倒是顯得,杜仲大夫之所以這般,都是因為她的緣故一般。
呂氏最是心善,又極其容易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的,看到杜仲大夫這般,心裡頭自然是過意不去,便尋思著找著別的話題來緩解一下此時的尷尬,讓杜仲大夫心情也好上一些。
可環顧了四周之後,並不曾看到什麼,但此時此刻的,卻是聞到了一陣濃濃的香氣。
還有些辣椒的味道,但是並不會覺得嗆,反而是越發的讓人覺得濃香十足,尤其是還能聽到裡頭傳來的,輕微的「滋啦」聲,呂氏頓時便會過意來。
「估摸著,香苗正在裡頭做飯呢,聞著味兒怕是油潑辣子面呢。」呂氏笑道。
一聽到沈香苗在做吃食,又是油潑辣子面這樣滋味濃郁卻百吃不膩的麵條,杜仲大夫心思頓時一動,也察覺的到呂氏有和緩氣氛的用意,便將心底里那些雜亂慌慌張張的收拾了一下。
抬起頭來之時,臉上已是帶了幾分的笑意「許久不曾嘗嘗香苗的手藝了。」
「那我去瞧瞧好了沒,好的話,便準備開飯。」呂氏說著,站起來往灶房裡頭走,一邊招呼了冬青給杜仲大夫添些茶水來。
到灶房裡頭之時,沈香苗正將熬好的熱油往面上澆,「滋啦」一聲,這香氣便再次騰了起來,讓呂氏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就連在底下幫著燒火的夏冰,都咂咂嘴道「方才我怕姑娘累著,還說我來做便好,可姑娘不讓,現在瞧瞧,倒是明白為何不讓了呢。姑娘這手藝,不曉得比我好了多少倍呢,單是聞著,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呢。」
「既是覺得饞,待會兒便多吃一些去。」沈香苗打趣道「旁的不說,咱們家啊,吃的管夠。」
這等玩笑話落在夏冰耳中,讓她覺得心裡頭是暖暖的一片。
來沈家做活有段日子了,從剛開始的膽怯小心到現在的其樂融融,都讓夏冰覺得舒坦無比,尤其是沈香苗也好,呂氏也罷,是沒有半分的架子,更不會因為她們身份低微而瞧不起她們,反而更是拿了她們當家人來看,這更讓夏冰覺得感激不已,盡心盡力的做事。
「姑娘這般說,那我待會兒便不客氣了,保准吃上一大碗去呢。」夏冰也是開起了玩笑來。
「成成成,一大碗不夠,還有的是呢。」沈香苗抿嘴笑道,將最後一碗麵也撈了起來「成了,把火熄了吧,收拾一下開始擺飯,水蘇去了鎮上拿藥,估摸著待會兒才能回來,章尋這一來一回的也不曉得能不能吃上晚飯,等下把那些涼拌菜都撥些出來,至於麵條便等著他們兩個回來之後再下吧,這會兒做好了,怕是也容易陀。」
「哎。」夏冰應了,將灶裡頭的木柴盡數抽了出來,埋入灶底下的草木灰裡頭熄滅,洗了手後開始擺飯。
鐵蛋既是受了驚,沈香苗便尋思著讓他多休息一下,便不讓他下床,便讓冬青把章弘鈺和鐵蛋兩個人的飯都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