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尋常人便以為這人視死如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甚至友安都怒喝了一聲,道:「想求死,太便宜了你!」
但,話音還未落地,卻看到跪在地上的那幾個人均是掙扎了片刻後,頓時倒在了地上,友安等人均是一驚,急忙上去查看。
只見那些人口鼻之內均是湧出了不少的黑血,而鼻子底下,也早已沒有氣息。
看這樣子,估摸著是口中早已藏了毒囊,到了此時便咬破毒囊自盡了。
倒是考慮的周詳,還這般的豁了出去!
盧少業臉色陰沉,周遭人也俱是不敢吭聲,默默垂了垂眼皮。
而就在此時,「嗖嗖嗖」的聲音響起。
幾枚利箭從四面八方而來,卻又往同一處而去。
「公子小心!」友安驚慌失措的喊了一聲。
盧少業抿了嘴唇,冷眼瞧著那些飛過來,箭頭上冒著淡淡綠色的利箭。
想這般取了他的性命,怕是還早了些!
手中的軟劍在空中飛舞,那些飛馳而來的利箭「鐺鐺」幾聲,不是墜落在地上,便是因為碰撞反彈回去,射在了一旁的樹幹上,最後一隻箭,更是被盧少業握在手中。
盧少業微微眯了眯眼睛,斜眼瞧了瞧四周,大致估計了一下利箭飛來的方向,手腕用力,「唰」的一聲將手中的利箭擲了出去。
一聲悶哼,「噗通」一聲,有黑衣人從不遠處的樹上墜落了下來,當場便沒了氣息。
友安等人,忍不住想為方才盧少業的敏捷身手連聲稱好,但眼下的情形卻容不得他們這麼做,更多的利箭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
侍從這次自然是聯手阻擋,以保護盧少業的安危。
只是這次來的利箭,只有幾隻是沖盧少業而來,剩下的絕大部分是沖了馬車而來,而馬車中的,分別是張意卿、田氏等人。
此時對方的目的,不言而喻。
而這些人的身份,盧少業心中也有了數。
看來福王果真是沉不住的動了手呢,而且還挑了這麼好的一個時機來。
動手不算及時,對外也可以說此事絕非不是他所為,如若不然不會這般遲的動手,早該採取了行動的。
而選在離京都還有幾十里地的地方,說起來更是能以天子腳下,誰敢造次為自己辯駁一二,洗刷清白。
這番舉措,倒是也顯示他福王現如今十分膽大,根本沒有將皇帝與旁人放入眼中,也大有一副想把旁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蔑視之感。
果真還是太低估了福王的心思和手段了。
盧少業冷哼一聲,自是去阻擋那些飛來的利箭,但剛一抬手,便察覺到了異樣。
從手掌心開始傳來的麻,很快便蔓延到了小臂,接著整個胳膊都覺得難以用上幾分力氣。
抬眼去瞧,便看到右手手掌上頭,沾染了一層淡淡的青。
看來,方才那利箭之上,不單單是箭頭上有毒,就連這箭身上,也是淬了一層的毒藥。
這樣精細的手法,當真是看的起他盧少業!
盧少業哼了一聲,提醒大家小心箭身上的毒藥,以左手持劍,照樣擊退了不少的利箭,以軟劍作為力點,更是回擊了許多,遠遠近近的樹上,又依次落下了幾具屍體。
又廝殺了片刻之後,利箭戛然而止。
周圍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靜的只聽得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以及雨點落在樹葉之上的沙沙聲。
靜的讓人害怕,也讓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均是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等待著下一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起,而且更不知道會是什麼形式的攻擊。
畢竟無論是之前的迷香和「香料商人」的攻擊也好,還是方才的如雨一般的利箭也好,全都是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
接下來的,怕是也是如此。
因而包括盧少業在內的所有人,此時都是屏氣凝神的,準備應戰。
就連盧少業因為中毒至今還有些麻木的手掌,也不過是讓友安拿了藥粉,草草包紮了一下。
但就這樣,一直持續了許久。
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甚至可以說是越來越寂靜,沒有一丁點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