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悠揚的鋼琴聲迴蕩在這本來有些安靜的停車場裡,說不出的震人心弦。
《夢中的婚禮》,那首米伽最喜歡的曲子。
米伽呼吸加速,似乎都看到了坐在那架白色鋼琴前衣冠楚楚的他,回過頭來卻是殘忍的笑容。
米伽不想靠近,卻聽見一聲稚嫩的聲音。
「你彈的真好聽,和我姐姐彈的一樣好聽。」
那麼一瞬間,米伽險些跌坐在地上,她顧不得畏懼,踉蹌的跑向前。
停車場中間的空場上,整齊的站著兩排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而那群人中間,圍繞著一架白色的鋼琴。米伽認得那鋼琴,那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她曾發誓拼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
鋼琴前面的長凳上並排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那男子穿著白色的禮服,一塵不染,指尖輕輕的曼舞在那黑白琴鍵上,全神貫注。
米伽的心徹底荒涼了,她便是直直的站在那裡,目光有些呆滯的聽著那個男人彈完那首《夢中的婚禮》。
男子的指尖抬起,音樂戛然而止。
他忽然轉過頭,看著此刻狼狽的米伽,汗水沁透了她的頭髮,有些混亂的貼在白淨的額頭上,嘴唇微白,眼眸木然。
「米伽,你看我今天虔誠嗎?」男子輕輕的抱起一旁的小女孩,笑得有些邪魅的說道。
米伽木然的看著他,腦海里回想起了某個天氣晴好的夜晚,自己嘲諷的告訴他,皇甫莫雲,沒有虔誠的心就不要坐在鋼琴前,只不過那時的他,溫柔儒雅。
男人懷裡的孩子看到了米伽,歡快的叫著「姐姐」,想要掙脫桎梏奔向她,只是男人轉手將小女孩兒交給了一旁站立直挺的人。
抬起眼看了看前面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子,有652個日子沒有見過她了,此刻蒼白的她美得更甚了,只是她的眼裡依舊沒有自己,那樣片刻的溫柔只停留在那架鋼琴和剛剛自己懷裡的孩子身上。
果然,只有你愛的、你在乎的才會停留在你眼裡。
男人下顎微側,溫柔的看著米伽,儒雅的說:「米伽,我穿著新郎的衣服,來接我的新娘回家。」
米伽忽然便蒼白的笑了:「皇甫莫雲,放過我吧……」
皇甫收斂了笑意,嘴裡呢喃著:「放過你……放過你……那樣我會死吧……」
米伽忽的收起了笑意,臉色凜冽起來:「不要妄圖讓我回到你身邊,沒人能左右我的人生,你,也不能。」
皇甫莫雲冷笑起來,帶著寒氣,伸手從旁邊手下接過那棒球棒,直直的看著米伽,大步的走到那架白色的鋼琴前,揮動手中的棒球棒,猛的砸下去。
「嗡……嗡……」的鋼琴混亂的聲音響起。
皇甫莫雲像是發了瘋一樣,一下一下猛烈的砸在鋼琴上,巨大的聲響,迴蕩在空曠的停車場裡,駭人極了。
隨著「叮噹」皇甫手中的棒球棒落地的聲音,那架白色的三角架鋼琴變得支離破碎,如同一堆廢品一樣的堆在地上。
米伽臉色蒼白如紙,淚水順著眼睛湧出來,她的嘴微張著,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布偶一樣看著那架毀於一旦的鋼琴。
那是她愛著的鋼琴,那是她愛著的媽媽。
皇甫莫雲紅了眼睛,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盯著米伽,喘著粗氣,狠狠的說道:「你所珍惜的,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掉,這架鋼琴,還有她……」
皇甫說著,回過頭看著早已嚇得哭起來的米拉。
米伽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拳頭緊緊的握著,指甲陷入掌心中滲出血來,她如一頭豺狼一樣的看著皇甫,仿佛要把他撕碎般。
皇甫莫雲笑得狂妄極了:「米伽,只要你不回到我身邊,一切你想要珍惜的,我都可以毀掉,你那在戒毒所的姨媽,你大學的好友……一切的一切和你有關的人我都可以毀掉……」
「皇甫莫雲……」米伽歇斯底里的聲音帶著回音響徹在整個空間裡。
米伽滿臉淚水,嘴唇戰抖的說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欺騙我,利用我,傷害我還不夠嗎?還要把我逼上死路……」
米伽將那把緊握著的匕首抵上了自己的心臟,米伽笑得有些妖嬈:「你說你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