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聽後,立刻停下車來,看著倒車鏡,快速的倒著車。
車子停在了米伽的旁邊。
開車的人看出了後面人的意圖,說道:「秦總,您……」
後面的男子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然後下了車。
米伽從來都知道,最本真的那個自己,是一個沒有防備的傻瓜,就如現在,陌生人接近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秦維傲眉頭微蹙,看著這個女孩哭的有些歇斯底里,心裡沒緣由的難受。
他走到米伽面前,微微弓著身體,卻也看不見她被鴨舌帽帽檐兒的陰影遮蓋的眉眼,只是看到她白皙的尖尖的下顎,還有泛著血絲的嘴唇。
他輕柔的問道:「小丫頭,你怎麼了。」
只是那麼一句輕柔的卻似心疼的話語,讓米伽的哭聲戛然而止。
米伽噌的一下子退後好幾步,安靜的只剩下壓抑的抽泣聲。
秦維傲莫名的心疼起來,這個丫頭剛剛還脆弱的放生大哭,卻在下一秒凌冽防備的如同刺蝟一樣。
雖然看不見她帽檐兒下的眼眸,卻感覺到了她銳利的眼神,像是針一樣。
這樣的她,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秦維傲猶豫了一下,掏出了錢包,從裡面抽出幾張鈔票,放在了米伽的前面的地上,然後輕輕的說:「這麼晚了,打輛車早點回家,一個女孩子半夜在外面不安全。」
說完後,他回身上了車,坐穩後,淡淡的問道:「城子,我最近是不是變善良了。」
駕駛車子的男子回過頭,一板一眼的說:「您一直都很善良。」
秦維傲自嘲的笑笑後,收起笑容,說道:「開車吧,再晚去,就看不到孫老鬼的好戲了。」
車子開始行駛,秦維傲側目看著那個站在風中的女孩兒,她既沒有離開,也沒有拿起地上的錢。
其實,秦維傲想要關心一下那個女孩,或是安慰一下她,卻無從下手,除了留下幾張鈔票外,他想不出可以給她的慰藉。
米伽抽泣著注視著那輛車子遠去,低下頭,看著那幾張被一枚好看的打火機壓著的鈔票,蹲下身體,慢慢的拾起來。
那銀色的金屬打火機還帶著殘留的溫度,米伽輕輕的握在手裡,那絲絲的溫暖透過她的掌心,流淌進她的心裡,給她寒涼的心裡增添了一點溫暖。
那枚打火機連同那幾張鈔票,米伽小心翼翼的放進包里,她是一個憎惡金錢的女子,只是她太想保留那份殘留的溫暖,那份陌生人給予的溫暖。
米伽用手背擦掉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著黑夜揚起一個璀璨的笑容。
米伽,你的人生已經糟糕透頂了,不會再糟糕了。
這是每次米伽絕望的時候,用來鼓勵自己的話語。
穿過蜿蜒而綿長的漆黑小巷子,米伽回到了家,這裡即使在白天都那麼的不易讓人發覺,在這繁華的鬧市街區中,夾雜著一小片像是貧民窟一樣的小巷,破舊的筒子樓,淹沒在了那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中。
巷子最裡面的那棟樓的頂層閣樓,便是米伽的小家,那裡沒人知道,包括向暖。
那所不算高的閣樓上,米伽可以透過那扇小小的窗戶,看到遠處兩棟高樓之間的縫隙,白天裡,看到不算湛藍的天空,夜晚,看到有稀疏星星的夜空。
米伽婆娑著那本舊日記本,牽起嘴角,輕輕的呢喃著:「明天我就要去感受你的生活了,還可以每天都看到她了,我找到了她,你,高興嗎……」
第二天清晨,天剛剛蒙蒙亮,米伽便被敲門聲驚醒。
迷濛的下了床,拖沓著打開門。
看到門外的來人,米伽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