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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暴雨讓視野之中泛出一片灰濛濛的色澤,到處都是嘩嘩聲響。水汽從車縫中直透進來,順著人的鼻端沁入心肺,寒意則是從骨子裡回應出來的。
整個車隊一共由五部車輛組成,兩輛警車,兩輛廂式福特,一輛運送犯人的大巴。如此排場卻只用來運送一名犯人,這讓見慣大陣仗的唐森覺得有些諷刺,但又無可奈何。
那小丑般的監獄長自然是無權調動他的,只不過來自上峰的命令卻異曲同工,讓他轉交現場指揮權,親自負責押送這位超人先生。
是的,除了超人以外,唐森想不出還有什麼稱呼更適合那傢伙。不管他對那些大人物來說有多重要,又或者牽扯到了什麼樣的黑幕當中,用兩支小隊專門押送,都意味著對反恐特警的侮辱。
沒有人能比自己的手下更專業。
這個根深蒂固的觀點在伏擊開始的那一刻即被打破,反坦克地雷的強大威力讓開道的警車一如紙糊,隨即又在單兵火箭噴薄的紅雲中撕成兩截。突如其來的彈雨像是蜂群一樣紮上特警們乘坐的車輛,破甲彈頭將車身穿得千瘡百孔,裡面的特警甚至有許多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打成了篩子。
反恐特警隊反的是恐怖份子,而此時此刻,他們面對的卻是真正的軍人。呼叫增援的唐森身中七槍倒下的時候,才意識到在壓倒性的軍事力量面前,「專業」這個詞彙,是多麼蒼白可笑。
「將軍,我們每一天都在盼望著這個時刻。」囚車的後門被打開,幾名武裝者在暴雨中立正。
那名孤身坐在車廂里的高大男子動了動,頭罩後的雙眼緩緩掃向他們,目光平和沉穩,半點也不像個手銬腳鐐俱全的囚徒。
另一邊的黑河監獄早已亂得不成體統,這邊囚犯窮凶極惡揚言隨時格殺人質,那邊警員嚴陣以待宣稱絕無妥協可能。然而隨著越來越多被脅持的獄警變成屍體,一具具地拋出大門,監獄長終於面對了現實——他選zé 在援兵到來之前作出讓步,只要那些天殺的人渣能暫shí 把喬治參議員的腦袋留在脖子上。
對於這個決定,反恐特警隊的臨時負責人暴跳如雷,幾乎要拔槍相向。但遲遲未到的上峰指令卻把難題變得更難,監獄長完全不顧阻止,要求跟囚犯談判。
「參議員在這次意外中會不會死,其實不重要。關jiàn 是怎麼死,死在哪裡,誰需要負直接責任。」監獄長在反過來勸特警頭目的時候,顯得無比坦然,「把犯人放出籠子,最多會讓我丟了飯碗,要是什麼也不做害他死在這裡,你我都會跟著陪葬。從開始到現在有多少電huà 打來找我,又有多少電huà 打來找你,你不會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吧?別太天真了,誰都不會在乎街頭上多出幾個流竄犯,政客和投資者的利益才高於一切。」
「你簡直是在侮辱我的職業道德!」特警頭目憤怒地低吼。
「可我沒有侮辱你的智商。」監獄長聳聳肩,叫過對方的副手,當著那特警頭目的面,宣bù 共識已經達成。
談判的結果雖然稱不上皆大歡喜,但也總算在往預計的路線走——那批領頭殺人的硬手果然是一批的,他們提出的條件倒也簡單,不管其他囚犯死活,只帶參議員和幾名同在獄中的檢控官作為人質,確認到了安全地帶後即刻放人。
似乎所有的警匪片中都是這般套路,如今也被這批暴徒照葫蘆畫瓢。好在監獄長早已料定會有這樣的要求,假意討價還價了一番後,總算答應下來。
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境地的喬治參議員剛被脅持時,不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勸告眾人,各國越獄的例子向lái 無數,可真正成功的卻寥寥無幾,一般不是被盡數抓回,就是落了個慘遭擊斃的下場。美國政府在打擊恐怖主義方面向lái 不遺餘力,即使是拿自己做人質,也絕對討不了好。
這樣的勸告並不是在平等環境下進行的,在參議員心目當中,自己和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也同樣不是平等的——蠻力上的弱者,往wǎng 卻是精神上的巨人。
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親眼見識過那些血淋淋的場景以後,弱者依舊是弱者,巨人也蛻變成了懦夫。
人的生命有時候是足夠輕賤的,但參議員從未想到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