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從我和高辛辭鬧了那一趟之後,接下來的大半年都風平浪靜,所有的苦難仿佛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甚至從老傅的口中我還得知,如今家裡生意上的事情都十分安穩,連威廉都憑空消失了似的。
我後來倒是去打聽過,威廉是因為梁韻生了病,所以一直在家照顧,和韻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不過,他並不出來見人,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長相,尚明譽和孫閶平則成了助理一般替他出面接待客戶,我想這個年輕人可能會是威廉的孩子或是學生之類的。
老傅和二叔小叔聚在一塊的時候也討論過這個年輕人,他們倒不是不信會有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掌管偌大的和韻的天才,但威廉不是個輕信於人的,他怎麼可能把自己大半輩子的心血交給一個孩子呢?而這個孩子又為什麼不出來見人,外人就算了,連在和韻待了大半輩子的保安也說沒有見過。
所以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人根本就是威廉瞎編出來的。
可我並不這麼覺得,因為上一世也有過這樣的傳言,雖然我是很後來才知道的,但我絕對確保這個人的存在,我見過他。
我曾提到過威廉持刀殺害了我一個助理,那次在停車場我就嚇得暈過去了,後來送我去醫院的並不是我家的人,迷迷糊糊中我看見了,威廉得償所願後就轉身離開,在他離開後不久,是一個十分瘦削、面色蒼白的男人抱著我走了,不過我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我聽到過他的聲音十分虛弱,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似的。
在我到了病床上的時候,隱隱也看到了威廉重新趕過來,拉著這個人就走,雖然很急促很生氣,可他並沒有說過任何重話。
所以我想,這個年輕人或許真的是威廉極其相信也疼愛的存在,不出門見人或許是因為他病的很嚴重,我見他那次他已經是張紙片了,比對一下年齡,有可能是威廉的孩子或學生,便開口詢問了老傅他們威廉有沒有孩子。
只可惜老傅二叔和小叔面面相覷,卻誰都沒有個結果,後來老傅叫邵勤去查,國外的一家醫院給了答覆說梁韻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可孩子這個設想也給家裡每一個人都埋下了一顆擔憂的種子,畢竟,想要孩子也未必非要自己生,以威廉和梁韻的能力,領養一個不成問題。
不過威廉一家的問題是上一輩的恩怨,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就算我想管,老傅他們也不肯為我透露一星半點,那次談話之後甚至連哥哥也不讓跟著一起了,所以我在短暫憂慮過後又投身進下一個難關。
侯向陽派來的醫生在鄭琳佯的小院待了一段時間,給了我一個意料之中的結果,鄭琳佯的藥物果然是有問題的,而且比我的藥更狠,藥量整整多了一倍,向陽很遺憾的告訴我,大概是因為鄭琳佯瘋的徹底,大家誰都不會在意這樣一個瘋子的死活,所以下藥的人毫無顧忌,動手極其狠辣,樣樣傷及根本,先前被藥物傷及的後遺症已經無法根除了,只能緩解,且她又不僅僅是精神有問題那麼簡單,身體上還有很多常年過量工作積累的病症,所以縱使用心醫治,她的生命只怕也不會很長了。
我雖說因為長達三年的打罵恨透了這個人,可她畢竟還是我生母,大概是血緣關係使然、我永遠無法為她即將到來的死訊感到開心,偶然間在老傅的房間裡翻到她以前的照片,看著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也不由得唏噓,時常也想,如果當初他們兩個感情沒有破裂、沒有離婚,如果鄭琳佯沒有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我又何嘗不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呢,只可惜從來沒有體會過,無論是親生父母還是養母帶來的。
向陽似乎也為此感到抱歉,不過做為朋友,他能幫我這麼多我已無話可說,可他還是愧疚,我查當年寫哥病故的案子裡他便全力支持,把這些年來自己暗中積攢的獨屬於自己的勢力供了一半出來,而另一半也沒閒著,願同我家和高家一起去找合適默念的心臟配源。
我一時怔愣,瞧著他的模樣說不出話來。
我想我這輩子,對我有恩情的人我是誰都還不了了。
自我那日謝過向陽之後,沒幾天侯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