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江以南突然跟我說領證的事。
我既然決定跟他訂婚,就曉得領證是遲早的事,上一世也領過,但還是想不通他怎麼突然提及,就算我同意,我也還在孝期,最少也還得一個月才能說這事兒。
「婚禮之後領吧,而且就算想提早,現在也還沒回國呢,回去半個多月,到老傅忌日又只剩半個月,就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說。」我淡笑笑將手指抽出來,裹在手心裡藏著,可他又伸手過來,好在這次只是給我貼上創可貼。
「回去的證,回去再說,我是想在馬來也領一回結婚證,不枉我們這次來不是?」
「馬來的結婚證?」
「對啊,因為馬來是不允許離婚的,回國之後再領一個,也算討個好意頭。」他前兩句說的緩了些,刻意提醒我似的。
他所有的訴求都是明擺著了,我沒有給他什麼實質的,名分上的東西總得做補償,我仿佛確實該這麼想,但嗓子裡塞著總是說不出,轉而一繞還是換了另一種說法,尷尬的笑笑:「要這個也沒什麼用吧,回國又不能用,回去領好了……」
「都說了只是個好意頭,結婚也是需要點儀式感的不是麼?」他還平心靜氣的說著,我卻總覺著哪兒壓著火,抓著我的手也重了些:「時時,我想要,你來之前可是什麼都答應我的。」
「你喜歡我們就領吧。」話音剛落我就妥協,咬了咬牙翻過身正面抱著他,做到了便也釋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我叫他們去挑個日子,準備好需要的資料,我們去選件適合的衣服好嗎?」
江以南像是沒想到我會同意似的,一瞬間臉上所有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捧著我的臉十分驚喜、還怕聽錯似的:「真的?」
「當然。」我摟著他脊背的地方隔著襯衣揉了揉:「我答應你,我們兩個、永遠不會離婚的。」
「好,但是日子不要別人去挑,我自己看,還有婚禮,你要是忙的話我就自己準備,也就是試菜、禮服、伴手禮……哦,還有請帖,我的字還是挺好看的對吧?親近的幾家我可以自己寫。時時,其實我想要西式的婚禮,我知道家裡肯定覺得中式更正式,但是訂婚禮可不可以是西式的啊,等到結婚再遵循家裡規矩,我喜歡小孩,找幾個孩子給我們的婚禮做花童,可以祈求早生貴子。」他立即說了一連串,漸漸的、面上也顯起紅暈。
「那麼早的事你也想啊……」我輕輕打了他一下說。
說是羞澀,倒不如換做難堪,我和高辛辭的婚姻到底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一說到孩子,我就想到我的安安,我還是要失去他了,無論哪一世,我都沒做成一個好媽媽,想來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好吧,我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至於在這世上孤苦無依。
江以南還沉浸在婚禮的事情里,沒注意到我的異樣:「當然了,再說、家裡不也一直在催著我們要孩子嘛,你一直拿身體做掩飾,但其實他們估計都猜得到,我們根本沒同過房……」說到這兒有點委屈,他摟著我的腰、在我腰際手指一圈圈的打轉。
我伸手去捏住他唇瓣,兩塊撅起來香腸似的,他瞪大了眼睛邊羞邊笑我,我比了個「噓」的手勢:「這點可是你答應好我的、不許反悔,你要給我準備的時間。」
「那你準備好了嗎?」
「沒有。」我迅速的扭過頭去,手裡倒弄著桌上的花材,許久才嘟嘟囔囔的說:「你就別瞎想了,我會對你負責的,最多……也就那兩三個月。」
「好,我等你。」他半哄半迫要我看他。
我想為昨晚的事情理所應當是要付出什麼的,總不好都是口頭的未來,大概他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兩手還搭在我腰際,將兩人的距離慢慢拉近,見我不抗拒,頓時臉上也浮起一層淡粉,呼吸和胸前的起伏一致放慢,醉了酒似的,我甚至要從他那隻義眼裡都瞧出深情,慢慢的俯身,眼睛也閉上,我仰著頭等他挨近,碰了碰額頭、碰了碰鼻尖,唇瓣仿佛有了一絲感應……
「傅惜時開門——」門口傳來一聲怨氣極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