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女娃子本就不值錢,更何況是生了五個女兒才得來的兒子,自然是寶貝的不行,好吃好喝全進了寶貝兒子的嘴裡,所以王大山家女孩的日子過得尤其的苦。
經常就能聽到王大山夫妻打罵孩子的聲音,王大山的婆娘何蘭花,以前因為沒有給王大山生出兒子來,總覺得在王家抬不起頭來。
每次王大山喝酒後,就會把氣撒在何蘭花和幾個女兒身上,何蘭花也是任打任罵。何蘭花生了兒子後自認為有功了,腰杆子也就粗了。
王大山有了兒子也就不打她了,她卻學會了王大山的那一套。一不順心就將氣撒在幾個女兒身上。
「大丫,大丫,快點做飯!二丫,二丫,去把衣服洗了。三丫餵豬去,五丫挖的野菜呢,……。」婦人尖利聲音,每到清晨就會響起,劃破了村莊寧靜的氣氛。
蘇家右側居住著的那戶人家是村長家的大兒子江福貴,他原本的婆娘是個長相極為漂亮的女知青。
村里人說,女知青得了工農兵大學的推薦信後,就扔下幾歲大的兒子一去不返了。然後他就再婚了,媳婦是鄰村的姑娘,結婚後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從此,知青生的孩子就過上了小白菜、地里黃的日子。今年十二歲了還不讓上學,天天在家幹活,還常常挨打不給吃飯。
說起來六歲的蘇嫿也沒有上學,不過在三歲時,蘇奶奶就給她啟蒙了。
解放前,蘇奶奶是珠寶世家阮家的嫡系小姐,從小受到了良好的教養。琴、棋、書、畫、女工、禮儀都有專人教導。
不能說樣樣精通但是功力卻是不差,教導蘇嫿這個小豆丁還是綽綽有餘。開始教得是百家姓、三字經,並且常常讓蘇嫿用毛筆蘸水在後院的一塊青石板上練字。
等她大一點了,就加入了琴、棋、書、畫、女工這些傳統文化的知識,雖然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卻由淺入深慢慢地給蘇嫿打基礎。
這期間,蘇奶奶還教導她一些行走坐臥的禮儀,頗有一股要將蘇嫿改造成名門淑女的架式。
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裡,這就是搞封建思想的那一套。所以蘇奶奶教導孫女時總是背著人,並且一再叮囑蘇嫿不許在外人面前提起。
蘇嫿雖然年紀小卻是很聰明,加之小姑娘略有些輕微的自閉症,不怎麼愛說話,所以蘇奶奶教她的東西也沒人知道。
幾日過後,蘇嫿慢慢地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對原主的生活習性也有了一些了解。
蘇嫿的魂魄能進入這具身體,那麼就證明了這次的高燒,小蘇嫿就已經死了或是和她的靈魂融合了。如今的這種情況自己算是奪舍嗎?
對於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蘇嫿解釋不清,好不容易活了,只能頂著這具身體活下去了。
西邊的晚霞紅如火,天空中不時傳來飛鳥的啼鳴聲,微風吹拂著樹葉沙沙的響。大樹下,蘇嫿剛剛做完了一天的功課,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半開的大門外面走了進來,蘇嫿抬頭看向了來人。
小女孩頭髮枯黃,臉上是農村孩子常有的那種黑紅色,身上的衣服不知穿了多久,滿是補丁不說,顏色都髒得看不出來了。
一雙細長的眼睛微微上挑,說不出好看還是不好看。
小女孩看到坐在大樹下粉雕玉琢的蘇嫿,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你沒有死,怎麼會?不可能!」
這個聲音沒有孩童一點的稚嫩清脆,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卻被蘇嫿聽了個真真切切。
蘇嫿頓時不高興了,這個小女娃怎麼回事,怎麼張口就咒人死?雖然原主的確死了,但她不是還活著嗎?
王五丫此時震驚非常,以前的她很不喜歡蘇嫿。就因為自己是女娃子,她爸和她媽對她們非打即罵,張口閉口的賠錢貨。
她們幾個姐妹吃得最差,幹得活兒最多,每天打豬草、餵雞、餵豬,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