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頭顫抖著手將他的上衣掀了起來,小小的身體瘦得皮包骨,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樣子。
身上暴起了一道道的紅痕,有些地方還滲出血來,除了臉和脖子之外,新傷摞著舊傷,青紫遍布了全身。
手瘦著像是雞爪子一般,輕飄飄的身上沒有幾兩肉。身上的衣服不知穿誰的,表面看著還不錯,連塊補丁也沒有。
這便是劉三巧會做人之處,外人看來只以為是男孩的身體不好,瘦了一些而已。眾人看到男孩身上的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老大,他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仇人,你怎麼狠得下手啊?」老江頭黑著臉,怒聲呵斥。
他的身後衝過來一個老太太,此時看到孩子身上的新傷加舊傷,厭惡地瞪了劉三巧幾眼。孫金花用手狠狠地捶了江福貴幾下,……。
「俺的大孫子哎,……」
哭著將那孩子一把摟在了懷中,破口大罵:「你個畜生,一天到晚除了聽這個惡婆娘的話,還能幹什麼?
俺們不圖你們孝敬,只要對明仔好一些比什麼都強!可你看看,你跟著這個惡婆娘幹了什麼?啊!……。」
即便自己的兒子做錯事了,當娘的總會不自覺得將錯事怪在兒媳身上,更何況還是她最不喜歡的兒媳婦,自然張口就來,而且她並非是冤枉劉三巧。
看到婆婆一雙渾濁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劉三巧被嚇得身體顫了顫,委屈的癟了癟嘴,眼睛瞬間湧起了淚水,很是柔弱無助的樣子。
即沒有辯解,也沒有頂撞婆婆,只是微低著頭露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江福貴看到她這副樣子就有些心疼,他就吃劉三巧這一套,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娶她回家了。
雖然離過婚還帶著一個男孩,可他長得不錯又是村長的兒子,條件還算不錯。還真有不少的黃花大閨女看上了他,劉三巧當時為了嫁給他,也是使了一些手段的。
「媽,這事和三巧無關,是這小崽子給俺丟人了。」
「老娘說錯了嗎,你打明仔的時候,她不阻止不說還站在一旁看熱鬧,這就是她的錯。」江老娘對這個耳根子軟的大兒子十分不滿,又狠狠地剜了劉三巧一眼。
「老大啊,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即便明仔的媽當年有錯,你也不能將氣撒到一個孩子身上。明仔十二歲了,十二歲了還長得這麼瘦,……。」和圓胖的江大順比簡直不能看,這都瘦成猴子了。
跟著老江頭一起來的兩個本家叔伯,此時也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明仔身上的傷,怎麼也不會相信江福貴下手這麼狠。
劉三巧在外面一直說明仔不服管教,不喜歡上學,還經常欺負弟妹什麼的。如今看來,只怕是阿貓、阿狗也比明仔的日子過得好,這孩子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他們江家在青山村算是大戶人家,一個家族足足有幾十口的人,平時最是要臉面了。
「福貴啊,你也是四個孩子的爹了,就不能多想想這事情傳出去了,名聲不好。咱老江的孩子哪個不金貴,你就不怕把這個孩子打殘了?」
「明仔天天上山不是撿柴火,就是采蘑菇,割豬菜,還會下地幹活。怎麼說也是半個勞力了,你這麼打他,就不怕他以後不認你這個爸?」
「他敢!老子就是打死他了,派出所也不能怎麼樣!」
「當派出所是你家的?你還真是……。」
那族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江福貴一臉的兇狠,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另外一個族叔見了,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指指點點的說閒話。以前只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他們也不以為意。
農村的孩子有幾個不挨揍?如今親眼所見,卻知道不是簡單的挨揍,這兩口子沒一個是好的,心狠著呢!
老江頭瞧著骨瘦如柴、滿身傷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