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上長了一顆大痦子,老頭一臉尖酸刻薄,現在見不得理態度更加囂張。
「怎麼,我來我自家山上砍樹關你屁事!個小丫頭片子,都跟親媽走了,還來管事,手伸的真長。」
沈寧都樂了。
「你家的山?這是我叔叔承包的茶山,你要是不想認賬,可以退錢賠償,我就把山還給你。」
村長很給力,趕緊掏合同出來。
「這可是你親手簽字畫押的,還不認賬?」
老頭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還敢跟自己嗆聲,頓時眉毛就豎的老高。
「也不是我家弄,全村都是,你全抓好了,光盯著我一個人做什麼!就知道欺負老人家,尊敬長輩知不知道!」
「你要立身正,才讓人尊敬,偷偷摸摸在別人山上砍樹挖茶,被抓到還一副囂張樣子,又是哪裡的道理!」
沈寧有著一副和外貌完全相反的伶牙俐齒,三兩句上來,句句懟的那老頭氣的張不開嘴。
「你........你個........你這個!」
沈寧冷笑。
「既然年紀大了,就回家買副棺材等死!要不想死,覺得還年輕能好好活著,那就給我聽著!」
她聲音清脆又響亮,覆蓋方圓好幾里,讓那些背地裡偷偷看的眼睛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我們家的茶山,我們拿了錢,你們出了地,都是蓋合同板上釘釘的事情,誰要再敢在茶山上隨便上來挖采養雞,就別怪我們處置自己山上的東西!」
老頭臉脹得通紅,氣的手直哆嗦,卻半個字都張不開嘴反駁。
嘿,他還真沒道理。
只能灰溜溜準備走,卻不想被一隻手一把攔在面前。
「臭丫頭,你還想做什麼!」
沈寧微笑。
「茶樹還給我們。」
老頭氣的跳腳,將背上的東西一把丟開,火燒屁股走了。
四周那原本看熱鬧的眼睛也全走了,害怕等著這丫頭瘋起來,咬自己身上。
茶山山下頓時一清,什麼挖土倒垃圾,還有偷挖茶樹當柴火的都沒了。
村長默默翹了一個大拇指。
「果然強,我來這裡都幾年了,這些村民還拿我不吃勁。」
沈寧沒安慰他,點了點頭然後傷口撒鹽道。
「在林家村,只要村長出來,誰都不敢亂說話,上下治的那叫一個服服帖帖。」
一下更覺得扎心的村長,頓時耷拉下腦袋......
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沈在,沈寧放他自個去療傷。
她開始背手圈地巡視。
山上因為被沈友提前整修過比之前的荒山要整齊很多,上面齊齊整整齊齊,栽種了不少茶樹。
不過時間並不長,雨水的滋潤下,不過才長到小腿肚高。更多的卻是沒活下來,枯黃的插在泥巴里。連根帶泥,被連根拔起丟到一邊,空出大片的地方。
不過這些枯萎的好像是存活下來,已經茁壯長大了不少,像是被人為弄死的......
這不是沈寧像這些村民想的太壞,而是在那空出來的大片的地上,她看到了耕種的痕跡。
地裡面還埋著不少番薯根莖,要不是天氣太冷,這裡應該還能生出更多的番薯。
療傷結束的村長走過來,也看見這些,默默嘆氣。
「茶山承包下來,沈友只來得及耕種這些,就被電話叫去金市打工,這裡自然就被荒廢下來。沒人管,有些不自覺的村民們就隨意起來。」
沈家又沒人,沈在一個孩子,大家當然不放在眼裡。
想到剛才的老頭,沈寧只覺得放他走還是太便宜他了。
沈家村的村風不正,因為太窮活不下去,所有人都為了生存,為了那一點點的資源壞了良心。
他們自然知道自己不對,可為了生存,只能這樣。
沈寧突然想到沈友葬禮上那些自發過來幫忙的村民們,也許不僅是因為約定俗成的規矩,更多的可能是來源於一種愧疚。
人性本就是複雜,沈寧心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