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將何小姐翻過來時,根本看不出那是臉,完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五官好像被磨碎了混雜在一起。
連翹倒吸一口涼氣。
她也算見過大世面,但這麼殘忍的手段還是少見。
一瞬間,她想起陸無咎的話,有些後悔怎麼沒去隔壁。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很快鎮定下來,用手去探了探何小姐的鼻息。
但很明顯,沒救了。
周見南進來的要慢一點,他比連翹反應還要大,雙腿一軟,扶著門框才沒跪下去。
晏無雙要冷靜許多,但也有些感慨:「這妖,夠狠毒,嘖嘖,連胎兒都」
她還沒說完,周見南捂著自己眼的同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別!別說了。」
事已至此,只能儘快抓到兇手,讓何小姐入土為安。
於是連翹拿出羅盤試圖查探妖氣,但在何小姐的閨房轉了一圈,指針紋絲不動。
她又催動法力,將羅盤覆蓋至整個何府,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真是奇了,往常遇到妖怪作祟,即便追不到蹤跡,至少也能探查到一絲妖氣。
此時,混亂中不知是誰打翻了油燈,瞬間,火舌從床幔舔上去,一路蔓延,整座廂房被燒成了火海。
尖叫聲,房梁斷裂聲,還有嚇得四處逃竄下人們
整座何府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幾個人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等火勢慢慢控制,這一晚也過去了。
何小姐的屍體已經燒的看不出面目了,何老爺見狀直接昏了過去,顧聲則雙目紅腫,後悔昨日說了氣話,嘶啞著喉嚨要往燒焦的屍骨旁去,只是那火還沒有完全熄滅,下人們拼命攔住才勉強將他勸住。
如此情真意切,悲痛欲絕,讓人不忍卒聽。
突然,他好似看到了什麼,嚇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妖!那個掏心的妖,原來是她!」
連翹旋即趕過去,四處逡巡,然而羅盤連動也沒動,壓根查不出一絲妖氣,於是她轉頭問顧聲:「什麼妖?你看到什麼了?」
顧聲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神色張惶:「是那個妖,她回來了,一定是她殺的梅娘!」
他語無倫次,似乎嚇得不輕,不停的往後縮,仿佛在躲地上的什麼東西,連翹俯身仔細一瞧,才發現那是一根白色的毛髮,似乎是什麼野獸身上的。
「別碰!」顧聲立馬用袖子擋住了臉,似乎很害怕。
可連翹已經將那根白毛拈了起來,她輕輕嗅了嗅:「是狐毛?你是說殺了何小姐的這個妖是狐妖?」
顧聲神色怔忡:「正是。」
連翹奇道:「你怎麼會知道?」
顧聲面色浮現出一絲掙扎,晏無雙是急性子,罵道:「你妻兒都死在這妖怪手裡了,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顧聲一咬牙這才和盤托出:「因為——這狐妖原也是我的妻。」
一群人霎時呆住了。
顧聲似乎也不願回想:「其實,在梅娘之前,我還娶過一個妻子,只是後來才知道她是狐妖」
原來這顧聲自幼家貧,一直住在山腳下的村子裡,邊耕邊讀,有一日進山砍柴時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女子,於是將她救了回去。
等這女子養好腳傷,二人也日久生情,結為了夫妻。但日子一長,他卻發現自己日漸體虛,虛弱不堪,疑心是得了怪病。
一開始他四處求醫問藥,吃藥卻沒用,不得已又求神拜佛,正巧有一日碰見了一個過路的修士,這修士給他點出了根源,說他並非是得了病,而是被妖孽纏上了,滿身都是妖氣,家中定有穢物。
顧聲聞言大驚,便請了這修士回家,果然,修士一道法陣下去,將他這髮妻打回了原形。
原來這竟是一隻修行了百年的白狐!
白狐暴露本性,發狂要將他們咬死,幸好這修士道法還算高超,掏了她的心將其焚毀,這才救顧聲於水火之中。
顧聲說到這裡又回憶道:「但那狐妖生性狡詐,大火過後,我並未尋見她的屍骨,疑心她並未死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