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傾情
每天早起後,竇太后都會習慣性叫宮女為她暖一暖腳,即使是夏天了也如此。
她這樣做的目的,她自己也不清楚,每當她冰冷的雙腳放在女婢柔軟光滑的胸前時,她都有一種平靜又舒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空蕩而寂寞的心有了一種慰藉,還未到三十歲,就做了太后,她的未來將是孤獨的,永遠沒有盡頭的孤獨。
今天早朝後,竇憲一直在衝著她使眼色,她不明白兄長意有何指。不過,她還是令人叫他在早朝後來見她。
竇憲身材十分高大,滿臉的絡腮鬍子,他很少梳理。對他來說,這是十分麻煩的事,所以他的臉一直都十分髒亂,讓人想起那是在亂草堆中的一些垃圾。
他有一雙十分有神的眼睛,有人說,他在盯著某個人時會讓人心膽俱裂,可見他的目光如炬。但是他的鼻子卻十分難看,或者說,這種酒糟鼻子,只能是酒鬼才有的特徵。
所以他愛酒,是那種不喝得大醉不醒就不罷休的人,這也給他的性格造成了很大的缺陷。他性格極其暴烈急躁,肚量狹小,睚眥必報。
還在章帝時,他的這種性格就給他惹了很多的麻煩,還好他有一個可以呼風喚雨,執掌**的妹子。現在他的妹妹已經執掌天下,他開始更加的有恃無恐,加倍的飛揚跋扈起來。
他現在的職位是虎賁中郎將,但是他入宮往往都是大搖大擺地穿著在家裡才穿的便服,完全沒有大臣應有的樣子。
竇太后皺著眉頭看著他大咧咧地跪坐在獨榻之上,「兄長,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一個執掌宮中政令的人嗎?」
「怎麼了,我這個樣子你不滿意?」竇憲一臉的不在乎,喝著婢女為他倒上的美酒。
「好了,以後你不准在我的面前或者眾人的面前不修邊幅。你必竟是我的兄長,你也要給哀家留些臉面。」竇太后的臉沉了下來,令侍女將酒杯拿走。
竇憲毫不再意,「太后,鄧彪為人謙和禮讓,我打算舉薦他為太傅,此人可以為我所用,你覺得如何?」
「鄧彪委隨不爭,你推他為太傅有什麼用處?國家需要有用之人,這種人,當一個太尉已經是破格了,你還要再推他為太傅,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位置。」竇太后看了一眼竇憲放到桌上的奏請,並沒有立即允准。
「就是因為他委隨不爭,我才想讓他做這個太傅。朝中對太后不滿者頗多,我每奏請都有人出言反對,若是請他為太傅,我的奏請便讓他來奏,群臣反對時,就不知道這是我的奏請,自然也不會對我們竇氏一族不滿,這麼好的一個擋箭牌,正好可用,不是絕妙的一著好棋嗎?」竇憲說到此,不免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竇太后聽了,眉頭微展,「兄長即如此說,也好,就允了你的請求。兄長也是為我們竇氏一門考慮,哀家也是高興的。」
「太后能體諒我的一番苦心,臣兄也十分高興。另外,還有一事,肇兒已登位良久,原來的老師,不是我們的人,我不太滿意。太后看看是否另換一人?」一句話說到了竇太后的心裡,這件事,她一直在心中盤算,久久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此時由竇憲提出來,正中下懷。
「兄長可有合適的人選?前幾日,侍中提到了幾個人,我考慮再三,都沒有允准,有的是學識不夠,有的太過耿直,都不能為我們所用。」竇太后看竇憲的臉色,心中已略知一二,知他不是胸有成竹,不會提出此請。
「太后可知道屯騎校尉桓郁?」
「桓郁?」竇太后略一沉思,喜道,「此人幾代都做皇帝的老師,性情恬退自守,實在是一個絕佳的人選。若他在宮禁中給肇兒講授經書,絕不會有人非議,此人守禮,不會對我們產生一絲影響。此舉甚妙!我即刻下旨,頒召。」
竇憲連奏兩人都成功,不免大喜,繼續說道,「太后,我此次進宮,帶了一個人來。」
「什麼人?」竇太后略顯驚訝,不知道竇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竇憲款款說道,「你還記得先帝死時,有一位都鄉候劉暢來弔喪嗎?」
「我沒有注意到,怎麼這個人有什麼事情嗎?」竇太后淡然道,一聽是劉氏子孫不禁興味大減。
「此人是齊武王劉縯的孫子,生得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