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籌謀(一)
陰璃低頭沉思不語,是的,她確實讓父兄在朝中網羅一批為自己說話的人。難道劉肇指的是這個?還是自己多心了?鄧綏兒的兄長也受到了推薦,可是皇上卻仍舊讓他做了欽差大臣去了冀州,這說明什麼,說明劉肇還是偏著鄧綏的。可是他說的話又讓自己難以捉摸。於是只好閉口不言,聽聽鄧綏說些什麼。
綏兒覷著皇帝的臉色,輕聲道:「皇上生氣的不是推薦了誰,而是被推薦的人在朝中一呼百應!皇上是覺得這又是結黨的之前的徵兆對嗎?」
劉肇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鬱:「不錯,現在朕覺得這些黨爭十分難纏。」
綏兒看了看陰璃,自己當時也推薦了兄長,說是為了一己之私也並無不可,但是出於公心,也並非沒有道理。兄長確實是有德有才之人,從皇帝雖然生氣卻依然任命了兄長來看,他還是從任人為賢的方面考慮的。只是所說的黨爭,似乎並非是指自己的一方推薦了兄長,那麼劉肇所指的,就只能是陰璃的父兄了。
想到這裡,綏兒笑了笑,說道:「皇上是為了那些老臣吧!他們要麼配享太廟的待遇,要麼為國家建功立業有至高的榮耀,而且老臣都是輔佐先帝盡心,輔佐陛下盡力之人。在朝中在各縣府中的親家,本家就有二三十人做官,若再加上門生故舊,勢力實在不小,難怪皇上最擔心他們結黨成私,不利於國事呢。不過皇上,綏兒聽說皇上早年間就曾做過一次大事,將那些竇憲舉薦的人都免職或者是砍首。雖說這些老臣不能砍首,不過免職養老,倒也不失為一條好計,這樣,門生故吏雖多。隨著他們的倒台也必會有所收斂,再結成黨,怕是不易了。皇上覺得如何呢?」
陰璃聽出來,綏兒的話已指向了自己的父兄。臉色變了變,大聲道:「鄧貴人,國家大事,是你一個婦人該管的嗎?是不是僭越了?你好糊塗。」
紗窗隔斷的日光只留下淡漠的痕跡,遙遠的天邊的雲霞卻有炫目的光亮。劉肇摸著才長出來的鬍鬚道:「鄧貴人說得有道理。只是臣子僭越便是朕的大忌。朕怎麼會容他肆意置疑朕的國事家事,又這般廣布黨羽,群起進言!這朝廷是朕的,可不是他們的。」
陰璃微微變色道:「怎麼,皇上要免了他們的職嗎?」
劉肇接過綏兒遞過來的橙子吃了一片,緩緩道:「朕正在想這件事,畢竟是為朕的皇位永固立過功勞之人,朕還要考慮,不能讓臣子們太過傷心。兔死狗烹的事,朕不做。但是欺到朕頭上的事。朕也決不容許!」
他的側臉稜角分明,平靜而至淡漠:「皇后,你該回去了吧,劉正最近身子如何?」
陰璃一驚,心裡已存了十二分的疑慮,但還是婉聲道:「皇上,皇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昨兒又開始驚悸,一睡著便驚醒,大哭不止。請皇上若得空。一定要去瞧一瞧。」
劉肇嘆道:「你也不要總是往朕這裡跑,劉正這孩子早產,生下來便體弱,活下來已十分不易。你既然做了他的養母,心思就要多花些在這孩子身上。朕已經讓最好的太醫去瞧了,也吩咐下去,劉正每日要吃參吊精神,只要他吃得下,便是十斤。朕這個做父親的,也給得起。只求他平平安安的長大!」
陰璃微微一福道:「臣妾知道了。」
劉肇又道:「還有,朕這幾日為朝政之事心煩,沒事就別來送什麼菜餚糕點,也別來德陽殿說什麼閒話,朕沒有心思聽。你好生照顧好正兒,便是朕的福氣了。」
陰璃點頭道:「皇上吩咐的話,臣妾記著呢!」她心裡想著父兄之事,也沒有心思與劉肇鬥嘴,又福了一福,對綏兒道:「鄧貴人要走嗎?皇上正心煩,想來也不想見鄧貴人吧!」
綏兒剛要說話,劉肇道:「綏兒,你剛說的朕覺得很好,朕還想聽聽你的看法,你就留下吧!」
陰璃面色一變,但是還是看著劉肇點頭道:「如此,臣妾告退了。」
陰璃前腳剛走,劉肇便將綏兒拉了過來,坐到自己身邊,柔聲道:「朕在她面前,總還得做出夫君的樣子,雖說朕心中不喜,但是她在你未入宮時,與朕還是有些情誼的。朕不是薄情之人,你該知道。」
綏兒微嗔道:「皇上不是薄情便是多情,不知道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
劉肇笑著
第二百四十三章 籌謀(一)